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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海工作的姑姑經常給她的父母捎冬蟲夏草,所以她很小就認識冬蟲夏草。陳曉蘭看看手裡那兩萬元錢一公斤的冬蟲夏草,它的個頭很小,顏色有點兒發黑,好像在保險箱裡存放多年。再看看包裝,上面既沒有批號、重量、產地,也沒有生產日期。
一個醫生的救贖 第四章(5)
“你們有多少草蟲?”陳曉蘭問
“一包。”保管員說,
“這隻有100克,夠幾個處方用呢?”陳曉蘭問道。
祝醫生給王洪豔開的處方有冬蟲夏草90克,這只是一個處方,祝醫生一天要看多少病人,開多少中草藥處方?這家醫院有多少像祝醫生這樣的醫生?
“我們的冬蟲夏草剛用完。”保管員說。
解釋是無奈的,若不說剛用完,稽查人員要是讓他把其他蟲草拿出來,他上哪兒去拿呢?
解釋又是愚蠢的。愚蠢的解釋就像在帽子上打了一個補丁,不拆補丁就知道那是個破帽子。冬蟲夏草剛好用完了,那麼待煎藥裡的冬蟲夏草能拿出來看看麼?另外,陳曉蘭在藥房問過煎藥工,他們說像冬蟲夏草那樣的貴重藥材,不僅要當著患者的面放進去藥裡,煎好之後還要把藥渣還給患者。你們的冬蟲夏草用完了,藥渣總得有吧?
你們的冬蟲夏草用沒了,臺賬和冬蟲夏草的進貨發票總該有吧,總不會當作包裝紙用了吧?
臺賬將記載醫院進了多少冬蟲夏草,什麼時間進的;用掉多少,什麼時間用的。
冬蟲夏草的發貨票會清楚地記載是什麼時間,在什麼地方,購進了多少冬蟲夏草。
如果上海協和醫院總共購進100克冬蟲夏草,兩年多給病人開了大量的冬蟲夏草,結果庫裡的100克冬蟲夏草一克都沒少,那麼賣出去的冬蟲夏草是哪裡來的?
破綻像衣服上的口子越扯越大,掩蓋不住了。他們拿不出冬蟲夏草的進貨發票,也拿不出臺賬。
陳曉蘭和執法人員走進煎藥室,看見六個煎藥鍋,這比她在藥房見到的還要多。
“有沒有正在煎的藥?”陳曉蘭問兩位煎藥工。
“沒有。要等醫生開出方子,我們才能煎。”一位藥工說。
“病人來一個,我們就煎一次。”另一位藥工補充道。
“煎藥機的工作指示燈怎麼是亮的,這不正在煎藥麼?這鍋藥的處方在哪?”陳曉蘭盯著一臺煎藥機問道。
陳曉蘭和劉丹跑過幾家藥房後,不僅弄清楚了西醫不能開中藥湯劑處方,而且還知道了中藥湯劑煎制工序和要求。兩名煎藥工以為陳曉蘭不懂,隨便說幾句就可以把她給打發掉了,沒想到沒唬弄過去。他們手忙腳亂了,翻箱倒櫃地找到一個處方遞過來。
“六鍋藥怎麼就一個處方呢?”陳曉蘭問道。
煎藥工更慌了,拿出一個夾著處方的本子,把處方一張張遞給陳曉蘭。
“你們到底做沒做到一方一鍋?”陳曉蘭問道。
“做到了。是一方一鍋,一方一鍋。”藥工說。
“你們的藥是怎麼煎製出來的?”
“藥房將藥配好送過來,我們先把藥放在鍋裡浸泡一個小時,然後煎一至兩個小時。煎好後去渣,包裝,交給藥房,由藥房交給病人。”
“這就是說,病人將處方交到藥房到拿到煎好藥,最快也得三個小時?”
“是的。”煎藥工肯定地說。
“當藥交到病人的手裡時還是熱的,燙手?”陳曉蘭追問道。
“是的。”
謊言,又是謊言。他們怎麼就沒有一句真話呢?真是訓練有素。
此時要是有病人來取藥就好了,就可揭穿他們的謊言。
陳曉蘭的手機響了,王洪豔在電話裡焦急地說:“陳阿姨,有人在取中藥,拿的跟我的一樣。”
陳曉蘭喜出望外,匆忙跑下樓。張老師見此,也跟著跑下去。
當她們下樓時,取藥的視窗空無一人,病人已取完藥走了。
“你怎麼沒攔住病人,讓她等一會兒呢?”陳曉蘭焦急地埋怨道。
一個醫生的救贖 第四章(6)
王洪豔沒有吱聲。在醫院她總抑制不住地膽怯和懼憚,怕那些蠻橫的保安,怕那些不講道理的醫生和行政人員。他們已經注意到她了,她哪裡敢在保安的眼皮底下攔住那取藥的病人呢?她像一隻被人追打的小貓似的,儘量躲在角落裡,收斂自己的言行,不讓他們注意自己,她見陳曉蘭氣喘吁吁地從六樓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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