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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哈拉…孔恰爾隨時會從沙丘後面襲來,把你的主人變成奴隸,把你的黑皮扒掉。快點走,趕快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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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在遊牧民的帳篷中
花拉子模沙①之子——欽定繼位人扎闌丁·蒙布林尼正在卡拉庫姆大沙原中狩獵,二百名剽悍的騎手騎著精壯的烈馬陪伴著這位年輕的汗。這些陪伴者們執行著沙的秘密指令——密切注視勿讓扎蘭丁越出花拉子模國國界。他們圍成半圓形向前推進,將黃羊和野驢驅趕進一片沙丘中。在那片沙丘中,僕人們事先已搭好白頂黑圍小型帳篷,正在為所有狩獵者準備一頓豐盛的野餐。
春天催開了沙原上第一批稀稀疏疏的花苞,耀眼的陽光迅速融化著殘存的積雪。狩獵進入第三天,天空突然陰暗起來。一股寒風從北方的欽察草原②襲來,頓時攪起了漫天風雪。
扎闌丁跨一匹暴烈的烏騅,追逐著一隻受傷的母黃羊,不知不覺將陪伴他的騎手們甩在後面。他看到,那隻黃羊一面一瘸一拐地逃竄著,一面支起耳朵不時回過頭來瞅一瞅。獵物眼看就要到手,誰知那黃羊彎角一抖,又向草原飛馳而去。汗不禁怒火中燒,催動大汗淋漓的坐騎;瞄住前面忽隱忽現的黃羊那黑色尾巴,緊迫不捨。
最後,黃羊終於被汗一箭射死,垂掛在馬鞍子上。於此同時,暴風雪越刮越猛,道路被雪掩蓋。扎闌丁到這時才醒悟到:他迷路了;如果暴風雪再持續幾天,他可能會被凍死。在這種情況下,他只好牽著馬,頂風走去。夜幕逐漸降臨了。汗費盡氣力開啟馬被,披到馬背上,自己蹲在地上,就這樣頂風冒雪熬了一夜。
第二天旭日東昇時,風雪才平息下來。雪開始融化了,雪水在沙丘間匯成了小溪。扎闌丁向遠處望去,發現了一座用樹枝和骨頭垛成的高高的路標。在路標旁邊他望到了一條道路——浩瀚如海的沙原中唯一的一條道路。他騎上馬向那條道路走去。順著那條路,他終於在沙丘之間一道泥土谷地中找到四座破破爛爛、煙熏火燎的帳篷。
一位上了年紀的突厥蠻③遊牧民在一片犬吠聲中從帳篷中走出來。他手抓披在肩上的羊皮上衣,莊重從容地走到騎馬人跟前,殷勤禮貌地拉了拉馬韁。
“尊貴的騎士老爺,倘若不嫌敝舍寒酸,懇請你進去小憩一番!”老人說道。他不禁為客人的豪華裝束所驚異:上身著一件質地優良的上衣,下面穿一件大紅厚綢子縫成的燈籠褲。那匹烏騅更為罕見,只有算端④才配騎用。
“薩里亞姆!你有燕麥嗎?我可以付給你雙倍的價錢。”
“不毛之地糧草勝於金錢。不過對於稀客來說,我願意滿足一切要求。你的馬不必喂燕麥,我有精小麥……”
旁邊一座帳篷裡傳出聲聲手磨聲,那是婦女們在磨小麥。
“喂,你們快出來!把馬牽走!”
從帳篷裡跑出兩名婦女。她們身穿遮住腳跟的長袍子,胸掛叮噹作響的銀飾物和銀幣,頭罩半透明的頭巾,頭巾一角將臉部掩蓋起來。兩名婦女走到馬頭兩側,抓住韁繩,將馬牽走。汗走進帳篷。帳篷裡暖氣撲人。地當中生著一堆篝火,燃燒的樹根冒著油脂。帳壁下氈子上直挺挺地躺著一個人。那個人鬍鬚漆黑,面色蒼白,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副離死不遠的樣子。他呼吸緊一下慢一下,看來在他虛弱無力的肉體中生與死正在進行著一場你死我活的搏鬥。
垂死之人的腳邊坐著一位蓄著大鬍子的托缽僧。他頭戴高高的尖頂帽,帽子上挽著一圈白布帶——那是哈吉⑤的標誌。他半裸著的身上穿著一件肥大的長袍,長袍上打著五顏六色的補丁。
“薩里亞姆…阿來科姆!”扎闌丁打了一聲招呼,便貼著垂死者坐在氈子上。一個頭戴面紗、遮著前額的女奴爬起來,替汗脫下腳上那雙溼漉漉的靴子。扎闌丁自己動手解下掛著腰刀的皮帶,放在身旁。
“你是什麼人?”他向托缽僧問道,“看你的裝束,你必定到過遙遠的地方吧?”
“我雲遊四方,想在謊言之海中尋求真理之島……”
“你是何方人士,現在要到哪裡?”
“我叫哈吉·拉希姆,又因為我在巴格達求過學,人們也叫我巴格達迪。我的老師是一些品德完美、心胸寬廣、知識淵博的人。我研究過許多門學問,閱讀過許多阿拉伯文的、突厥文的、波斯文的以及用古老的巴列維文寫成的史書。不過,我的幼年時代除了懊悔和罪過之外,一無所獲……”
扎闌丁狐疑地皺了皺眉頭:
“你到底要到哪裡去?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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