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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丁與突厥蠻女子所生。帖木兒…滅裡把兩個孩子放在身邊。沙俯下身來,慈愛地擰了擰小兒子的面頰,對孫子,卻不客氣地問道:
“扎闌丁汗哪裡去了?”
“我父親駕著獵鷹打獵去了,”孫子答道。他用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從白色纏頭下面警惕地注視著。
“帖木兒…滅裡!派出騎兵,分成三路,去尋找扎闌丁汗!突厥蠻一直在襲擊商隊,他們很可能也會襲擊我兒子。”
“遵命,國王!”
一個細嫩如孩童的聲音從上方——彷彿從雲端——傳來:
“精力充沛者歡樂無邊,夜間不眠者幸福無邊!”
狀如蠟燭一般高聳入雲的大清真寺頂端閃耀著遠山中透出的玫瑰色旭日之光。城中其他所有建築物依然為晨霧所籠罩。
留作人質的諸汗中一個年齡最大者將一面大鼓獻給花拉子模沙。花拉子模沙摩訶末高呼道:
“光榮屬於偉大的伊斯坎德!①光榮屬於世界征服者!伊斯坎德走遍了直到阿母河和金河②的整個伊朗國土。伊斯坎德是我們的楷模,是我們的導師!我們要把他讚頌,為他奏三遍‘努巴’③!”
大鼓和鈴鼓敲起來了。銅鑔響起來了。號角吹起來了。樂管奏起來了。鼓號齊鳴,為紀念勇敢的馬其頓王奏樂三次,奏鳴完畢後,尚有餘音仍在高高的望樓上縈繞之時,帖木兒-滅裡高呼道:
“我們已經向偉大的魯米人④雙角王伊斯坎德表示了我們的敬意。願他永遠安息吧!由於不幸早逝,他的事業只完成了一半。現在,我們有了新的伊斯坎德,這就是偉大計程車兵、偉大的統帥、偉大的花拉子模帝國的締造者摩訶末!願真主保佑###各國的強大統治永世長存!為了慶賀我們新的沙,再奏三遍‘努巴’吧!”
剛剛沉靜下來的小廣場上又一次響起了大鼓、銅鑔、鈴鼓的敲擊聲和長號的轟鳴聲。
摩訶末站在箭垛旁,端著肩膀,表情威嚴,作沉思之狀,頗有光輝思想在他那白色纏頭下油然而生之勢。
“願你們平安!你們可以走了!”花拉子模沙發話道。
全體在場的人們雙手交叉在腹部,邁著碎步,依次跑到他面前,用嘴唇吻一吻他的大衣前襟,然後倒退回去,消失在昏暗的樓梯口。
帖木兒-滅里拉著兩個孩子,最後一個離開。
“大大⑤說要給我帶回一隻黃羊來,”沙的孫子說。
“父王說要給我一隻獵豹……吃了你的黃羊,還要吃了你這個兔崽子!”
沙在箭垛旁憑肘而立。他向下望去,只見到處是平平的房頂。王宮從外形上看大而無當,它由許多紙矮的建築物組成,這些建築物之間有一條條走廊。王宮四周環以一道高高的舊宮牆。宮牆上築有臃腫的瞭望塔。衛兵手執長矛一動不動地站在宮牆上,在黎明的天空中剪影輪廓十分清楚。
沙久久地望著遠方,望著那正在甦醒的城市,望著那升起在平頂房屋上方、籠罩在城市上空的裊裊炊煙。而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座小型宮院上。那裡,在一棵高大的楊樹下,有頂白色的帳篷。一大早從他手裡逃走的面板黝黑的突厥蠻女子闕-札瑪兒——後宮中的一顆新的明珠,就住在那裡。她不喜歡宮中那黑乎乎的臥室,而要下一頂帳篷。她要像草原上那渾身散發著煙味的普通突厥蠻女人那樣生活下去,而不想搬入後宮與那些“伊甸園的玫瑰們”為伍。她還不懂得應當如何行事,因此,也就受到了母后禿兒罕哈敦的白眼。
“這個狂妄的小傢伙!居然要太歲頭上動土!我倒要看看,我可愛的豹子走進她的帳房以後,她將如何嚇得半死,她將如何大喊大叫……”
正在這時,從望樓下面傳來一串喊叫聲。這喊叫聲在寂靜的清晨顯得十分清晰:
“正教徒們,你們聽著!摩訶末沙違背###教教義,採納了哈里發阿里的後人十葉派⑥的邪說。他對滿口邪說的波斯人寵愛備至,把異教徒欽察人視為知己。他的父親帖乞失是個貨真價實的突厥蠻人,摩訶末本人卻看不起突厥蠻人。你們不要相信他!”
“是誰在喊叫?維齊爾,你怎麼不去管管呀?”
維齊爾低頭哈腰,似乎在請求原諒似地說道:
“這是托缽僧舍赫篾扎丁在望樓地下室裡喊叫呢。他既不怕鐐銬,又不怕黑牢。你智慧無比的母后禿兒罕哈敦對他似乎特別優待。儘管如此,他仍然口出狂言反對國王。昨天,城裡全體托缽僧到野外###,發誓要集體進軍監獄,企圖把這個毫無理智的舍赫篾扎丁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