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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幸福的夫妻畢竟不是一個人,彼此間總有些看不慣對方的東西。冬天來了,黎新荷擦些雪花膏,那雪花膏香香的,這讓黎新荷的心裡很是受用。田智明發話了:“小資產階級生活方式。”“人家為了防裂嘛,”“要防裂可用凡士林呀,”真讓黎新荷哭笑不得,“得得得,就你革命。”
一九六三年,他們第三個孩子降生了,他們都盼望生個女孩,結果還是男孩,高興之餘有些遺憾,她們早就商量好了,要四個孩子,最好來一二個丫頭。現在得丫頭的希望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老三名字早也想好了,田智明想是新中國給了他一切,他是個軍人,以後他的孩子不論男女,這名排下來就是保家衛國,妻子名中剛好有個新字,孩子們名中也取個新字。這樣,老三就叫田新衛。
黎新荷雖是全職太太,但老三的到來,家務一下子多了許多,她一個人操持不過來,家裡就請了個保姆。
人和人就是不一樣,就算一母同胞,拿田新保和田新家兄弟倆來說,田新保瘦高,田新家矮壯,田新保聽話、隨和、脾氣好,田新家則刻板、倔強、性子急。
保姆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大姐姐,家在附近街上,家裡有臺腳踏式彈棉花機。聽說姐姐家有彈花機,兄弟倆都願意跟姐姐到她家去玩。姐姐家人很熱情,殺了雞要招待小客人。那香噴噴的雞肉引得田新家直咽口水,但田新家不管姐姐哥哥怎麼勸,就是不肯在姐姐家吃飯。因為媽媽說過,除非經過媽媽同意,吃人家東西是好吃包,不是好孩子。最後大家沒辦法,只好餓著肚子陪著回來。
看到電影上小英雄被敵人抓住,嚴刑拷打,嚴守秘密,田新家敬佩得不得了。部隊裡叔叔跟他說:“新家,如果是你被敵人抓住了,肯定當叛徒。”
“我不當!”
“你又不勇敢。”
“我勇敢。”
“你勇敢?昨天被媽媽打還哭。”
田新家小臉脹紅,出不得聲。
從此以後,田新家再被媽媽打時,不管多痛,都不再叫喊,也不哭了。搞得他爸爸媽媽不住地感嘆:這孩子,怎麼這樣?太犟了,太犟了!
田新家五歲了,他上幼兒園中班。放學回家,同學們排著隊手牽手,老師總是讓他牽著王瑩,王瑩是女孩。扎兩條小辮子,長得漂漂亮亮,穿的是整整齊齊,挺討人喜歡。她爸爸媽媽在銀行工作,她的家離田新家的家最近,到王瑩家後老師就不用送了。因為從這到田新家的家不遠,是一條通往部隊駐地的專用道路,非常安全。
田新家有個老師姓沈,二十歲出頭的大姑娘,扎著兩條黑油油的長長的大辮子,走起路來辮梢在屁股上一擺一擺的。部隊上的那些叔叔們經常圍著他:“新家,今天放學是不是牽王瑩的手呀?”
“是呀。”
“小子哎,牽緊了,別讓人搶了。”
“又沒人搶。”
“新家,今天是沈老師送你們回來嗎?”
“是呀。”
“新家,有沒有叔叔去找沈老師?比如說,她們經常走在一起?”
話未說完,其他人按捺不住:“去你的,盡說喪氣話。”
“膽小鬼,管他有沒有,老子要進攻了。”
“新家,跟沈老師說,叔叔要請她教唱歌。”
“沒出息。新家,別聽他的,你就說叔叔要請她看電影。”
“一群軟蛋,你們都看我的,我直接去跟她說,請她去游泳,如果她不會,這樣最好,我慢慢教她。”
田新家實在不明白,這些叔叔為什麼要經常說沈老師,說個沒完。
這一天,田新家家裡來了很多叔叔,有些叔叔是第一次看到,他們都穿著軍裝。爸爸很高興,他們談天說地,熱熱鬧鬧。有一個叔叔跟爸爸說:“老田,這大黃不老不嫩,正是時候,今天熱鬧,我來露一手。”
田智明說:“好啊。”
大黃是家裡養的一條大黃狗,這時正扒在田新家腳下。那叔叔說:“新家,把大黃給叔叔好嗎?”
“好啊。”田新家立即回答。他對別人,從來都是大方的。再說,叔叔問他要東西,都是逗著玩的。
“新家,這次叔叔可是真的要啊。我要殺了大黃,招待這麼多叔叔,你捨得嗎?”
看來這次是真的。田新家心裡象被紮了一下,生痛,他捨不得,不是他小氣,換了別的東西那是沒話說的,因為這是大黃啊,大黃跟他最好了,從小小的狗崽抱回來養,到現在快有一年了。只要他不上幼兒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