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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義偉忙給他倒了一杯酒,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張一鳴端起酒杯,說道:“為我們的相識,乾了這杯!”
三人舉杯相碰,然後一飲而盡。呂德賢等趙義偉倒完酒,舉起杯子,說道:“我今天有幸結交到兩位朋友,真的很高興。我借花獻佛敬兩位一杯!”
他說完,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照了照杯子,真誠地說道:“我呂德賢是講義氣的人,既然認了兩位做朋友,兩位在這裡開公司,日後地方上遇到什麼難事,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管開口,我決不含糊!”
張一鳴笑了:“有呂營長這句話,我可就高枕無憂了。為了我們的友誼,再乾一杯!”
酒喝了約有1斤的時候,他說道:“我量淺,酒不敢多喝。趙義,你陪呂營長好好喝。”
“好,”趙義偉嗜酒如命,酒量又驚人,巴不得有他這句話,又給呂德賢倒上酒:“呂營長是咱性情中人,對兄弟的脾氣,兄弟我敬你一杯。”
“吳兄,趙兄弟”呂德賢喝完酒,說道:“你們要真看得起我,別叫我呂營長,叫我一聲德賢就行了。”
“那好,我就叫你德賢兄。來,兄弟我再敬你一杯。”
這杯幹完,趙義偉說道:“這杯子太小,喝著沒勁,不如換成碗,德賢兄以為如何?”
“好。”
兩人你來我往,酒很快就喝完了。張一鳴見兩人面色如舊,沒有絲毫酒意,笑道:“賢弟好酒量。趙義,你今天可碰到對手了。”隨即叫道:“老闆,再來一斤。”
又一碗酒下肚,呂德賢的黑臉膛上終於透出了紅色,看了看倒酒的趙義偉,說道:“說句實在話,趙兄弟你可不太象個生意人。”
“兄弟我以前是走江湖、跑碼頭的,最近才跟著吳經理學做生意。我只上過小學,沒什麼文化,看到那些帳簿就頭痛。說不定哪天想改行了,來投奔德賢兄,在你手下混碗飯吃,老兄可不能不要啊。”
呂德賢哈哈一笑:“放著賺錢的生意不做,來當個吃不飽、餓不死的窮兵,老弟可真會開玩笑。我是沒本錢,要有錢,誰幹這不要命的差事,早做生意去啦!”
“做生意並不都賺錢,也有血本無歸、想跳黃浦江的時候。”張一鳴說道:“還是當兵好,吃穿不愁,每月還有俸祿,而且軍隊不象公司,不用擔心它哪天會倒閉,沒有失業的風險。”
呂德賢搖搖頭說:“吳兄,你沒當過兵,不知道當兵的苦。從道理上講,你說的沒錯。可實際上不是這麼回事。上面把軍費撥下來,經過一層一層的盤剝,到底下根本就剩不了多少。低層官兵的伙食差,能保證填飽肚皮就不錯了。連吃的都保證不了,軍餉就更別說了,經常剋扣,就這有時還幾個月都拿不到。”
趙義偉聽了,憤憤地說道:“這些當官的也太缺德了,就沒人管嗎?”
“誰管啊?從上到下都是這個樣,上行下效嘛。”呂德賢端起酒碗,剛要喝,發現酒沒了,又放了下來。趙義偉忙拿起酒壺,給他倒上。
張一鳴看著呂德賢,若有所思地說:“我是商人,講的是哪兒損失從哪兒補。你是營長,上頭扣了你的錢,你從下面補回來就是了。”
呂德賢的臉已越來越紅,一直紅到了脖子根。“不瞞吳兄說,我沒錢的時候也確實打過這主意,可實在是狠不下心啊。我是窮人出身,瞭解弟兄們的苦處。要不是家裡太窮了,誰願意來當兵賣命。再說平時待弟兄們太刻薄了,大家心裡怨恨,到了戰場上就不會拼命,隊伍就沒有士氣,沒有士氣的軍隊是打不了仗的。”
張一鳴微笑道:“看來賢弟深諳帶兵之道啊。”
“深諳談不上,不過上過幾天軍校,這點道理我還懂。”
張一鳴很感興趣,問道:“賢弟可是黃埔生?”
“我是黃埔四期的,至今一事無成,慚愧!”
“賢弟既是黃埔出身,又會帶兵打仗,必受重用,將來定會飛黃騰達,富貴不可限量。”
呂德賢苦笑:“要真如吳兄所說倒好了。我這人性子直,說話不會拐彎抹角,也不懂溜鬚拍馬,加上很多事情又不願意跟別人同流合汙,更是被當成異類。要不是以前立過戰功,又救過旅長的命,恐怕早就被趕出去了,升官就不要想了。”
趙義偉替他不平:“你們旅長也太不仗義了,你救了他的命,他正該用你,怎麼倒恩將仇報?”
“他倒沒有恩將仇報,只是不喜歡我。這都怪我自己,看不慣的事總是忍不住要說,這不順耳的話聽多了,誰都煩,再加上旁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