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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賁 第一章 (1)
春季的武漢山清水秀,風光綺麗。東湖裡港汊星羅棋佈,湖岸蜿蜒曲折,大大小小的湖面明澈如鏡,景色十分宜人;中山公園的雪松、水杉鬱鬱蔥蔥,濃廕庇日,園內黃花地的黃花怒放,燦若雲錦;鸚鵡洲上水草繁茂,大片大片的萋萋芳草宛如綠氈;洪山寶塔東側那一株株岳飛手植的嶽松雖歷經風雨,依舊挺拔英武,生機盎然,一幅“撼山易,撼岳家軍難”的氣概。
在武昌行營陸軍整理處有一間寬大的房間,天花板很高,頂上裝著一盞式樣樸素的吊燈。室內陳設簡潔,棗色的松木地板,窗前掛著厚重的深色帷幔,屋子的左右兩端整齊地擺放著沙發椅、茶几,正中是一張巨大的辦公桌,上面有一盞檯燈和一疊厚厚的檔案。正面牆上懸掛著一幅孫中山先生的半身大照片和一幅蔣介石的戎裝照,還有兩幅字,一幅為孫中山的“天下為公”,一幅是蔣介石的“親愛精誠”。另外兩面牆上掛有名家以及政界要人的親筆題字,此外就沒有什麼裝飾了。
這是1935年5月16日,*陸軍整理處處長陳誠就坐在那張辦公桌前,低頭翻看一份檔案。他是浙江青田人,個子矮小,外表清瘦,平時沉默寡言,喜怒不形於色。他是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介石的寵將,不僅性情與蔣相似,連走路姿勢,說話語調也很象。生活方面他在國民黨軍政要員中是比較清廉的,而且學蔣不吸菸、不飲酒、不喝茶、不吃肥肉,所以深得蔣的信任,視他為心腹。因為身材比蔣矮一截,國民黨內的軍政要員們幽默地稱其為“小委員長”。
他的副官推門進來:“報告處長,張一鳴師長求見。”
他頭也沒抬,說道:“請他進來。”
副官開啟門,對等候在那裡的張一鳴說:“張師長,處長有請。”
張一鳴進來了,黑亮的皮靴在松木地板上踏出了清晰而有節奏的聲音。他29歲,高個子,一身合體的少將軍服使他那勻稱的身材顯得更加挺拔。他的面板白淨,長著一張輪廓分明的國字臉,濃黑的劍眉,明亮而好看的眼睛,眼睛略帶凹陷,眼光犀利、敏銳,彷彿還有點冷酷,臉上則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氣。他是浙江嘉興人,出身於官宦世家,由外祖父把他撫養成人。他的外曾祖父是滿清的大將,曾隨左宗棠平定新疆,官至兵部侍郎,外祖父也是文武雙全,受其影響,他學文之餘,也喜歡習武。高中畢業後他考入清華大學學習機電工程,有次去北海公園遊玩,跟兩個無禮的日本浪人發生爭執,被狠狠打了一記耳光,血氣方剛的他哪咽得下這口氣,當即還手,雙方打成一團,聞訊趕來的警察不分青紅皂白將他抓進監牢,後來是他舅舅託關係,花了一筆錢把他保釋出來。經過這件事情,張一鳴深感靠軟弱的書生無法實現強國的夢想,憤而投筆從戎到廣州考入黃埔軍校第二期,此後參加過北伐戰爭、中原大戰、“一。二八”淞滬抗戰,由於英勇善戰,屢建戰功,深受上級嘉許,一帆風順地由低階軍官升為少將旅長。
1932年8月,他被派往德國柏林陸軍大學研究戰略戰術。他專心攻讀所學課程,不僅認真做好筆記,而且對每門課程皆能背誦。最終,他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令一向瞧不起東方民族的德國人大為讚歎。35年5月,他回到國內,被任命為教導總隊副隊長,可還未來得及上任,他又接到命令,調任新25師師長,並速去武漢陸軍整理處。
見到陳誠,他雙腳一併,行了個漂亮的軍禮:“陳處長,張一鳴奉命前來,聆聽教誨。”
陳誠合上檔案,站起身來,“遠卓,你來了,怎麼樣?路上辛苦了吧?”
“多謝處長關心,路上還好。”
“那就好。來,坐下說話。”
張一鳴在沙發上坐了,副官端了一杯茶給他,“張師長,請用茶。”
他欠身接過,“謝謝。”
“不客氣。”
副官出去了,順手帶上了門。陳誠開門見山地說道:“遠卓,我請你來,是想推心置腹地和你談談。我知道,把你調到新25師,你心裡肯定是不願意的。確實,新25師是由以前的暫5旅和安徽的保安部隊整編而成,兵員素質差,戰鬥力不強。正因為如此,我才決定讓你去。遠卓,我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一定會帶出一支強悍的部隊來”。
陳誠說這番話是有原因的。1935年3月,蔣介石在武漢設立陸軍整理處,任陳誠為處長,對編制和裝備雜亂的部隊進行整編。新25師就是由他親自整編而成,下轄兩個旅,裝備全部更新,步槍一律改為中正式,輕重機槍、火炮、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