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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講?”
“沒事兒了,大概成植物人了吧,就會撒尿屙屎了。一開始她家老鄉的那個倒楣娃娃還屁屎狼煙地講說要去報案,結果我跟大劉兩個上去就揍,一頭把他娃狗頭摁到水缸裡憋了半天,嗆得他娃差點兒一口氣上不來。到最後還是虧哥兒們發了善心,看他娃死相可憐巴巴的,就奉獻一百塊錢打發他娃走了。”
“你還是小心一點兒好,弄出人命來派出所老蔡也不見得就能兜得起這壺。”我語重心長地勸道。
“別再提蔡所了吧,提到他哥兒們就一頭惱火,那天他狗日到我家來你不曉得真是跟毛臉雷公嘴的也差不多,哥兒們說我們都老弟兄這麼多年了,他卻說哪個跟你老弟兄啊?這回叫這個臭表子一攪,攪得他們派出所的也確實傷了不少腦筋。那個鳥男的也不曉得死哪邊去了,哥兒們家招待所差一點兒關門。”
“沒關吧?”我急切地問。
“沒關。”
“沒關就好,我正好找你有事兒呢!”我想起前天大黃牙帶來了個丫頭要找工作的事兒說,“我這邊有個農村女孩十七八歲,長得不醜,你現在還要人麼?”
“要啊,怎麼不要呢,哪邊的?”
我把經過給宋強複述了一遍。
“行,哪天你直接帶她過來就好了。”
“好好培養,肖晶知道這事兒,悠著點兒來!”
“沒事兒,哥兒們你還不放心麼?”
我掛掉電話鬆了口氣。十分鐘後,辦公室的幾位同僚們陸續走了進來。我依次微笑著同他們打招呼,開始了下一輪的教學進度安排。
取回曼生壺的那天,鄭義再次提出想私下跟我學書法的事兒,我說只有等明年再說了今年事兒太多。鄭義告訴我他已經在城裡找到了一份送奶員的工作,我們再次握手言別。
我把曼生壺接回家時,肖晶和鹿鹿碰巧都不在屋裡。我決計將它們藏匿於陽臺的一個極隱密處,只有上帝跟我自己兩個知道。
數月後,電話裡傳來了噩耗,三子招待所發現陳屍,已封門立案,經理宋強心急如焚。
這將是牽涉到我以後命運的一樁案子,可大,可小。
該來的終於還是會來,躲不是原則,就看你怎麼辦了。
【註釋】
3“方程原理”,指般若學會對於物質實體消亡現象的另一種詮釋,詳見第一四篇有關文字;
4“散打”是單人侃大山的形式之一,即圍繞一個主話題幾無約束地想到什麼吹噓什麼評論什麼。蜀人所謂“擺龍門陣”,此也。
第 ○ 三 篇
夏天到了,人們開始竭盡所能地扒光自己身上一切能扒的衣裳,以向太陽宣告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三子招待所。
宋強多少年來一直保持著晚睡早起的習慣,只要眼一睜,便再也不肯多賴一分鐘的床,這樣的生活習性在他已經引為規律。這天凌晨才四點半,他便貓頭鷹似的睜開眼,四周黑漆漆的鬼都看不見。他掏出手揉了揉自己那張滿是橫肉的臉,翻了個身,卻是橫豎也睡不著了。他然後掀開被單爬起身來撥亮了檯燈,從床下一個旅客寄存的包裡偷出一條新的西裝褲頭穿上走了出去。夜遊神似的打了幾趟形意拳後,他終於跑回登記室沒命地把同在床上睡眼惺忪的女服務員推醒。
“小田,趕快起來,把幾床被子洗掉去。”
小田叫田玉霞,入門才三個多月,就叫宋強這老小子誘良為娼了。
小田轉過臉來,露出十二分不滿的睏意看看宋強。她就像嘴裡含了一頭死老鼠一樣打著哈欠不耐煩:“急什麼早著呢才四點四十覺還沒睡好呢這麼早喊人家起來鬧不鬧。”然後她便再次把身子往牆裡一蜷,臉也側回到原處,那雙眼無論如何睜不開了。如果這時給她身上安幾根直徑半公分左右的刺的話,那麼這形狀簡直就是一活脫脫的母豪豬幼年,忒沉甸。
“你動作帶快點兒!”宋強擠完牙膏,穿著拖鞋屐拉屐拉去水池子了。
“嗯……欠!”又一陣呼嚕聲。
宋強拎了一塑膠袋包子殺回登記室,見臥室小門仍關著,便開啟右手抽屜拿鑰匙開了門,那小田還停屍望梁般地睡著。宋強大炮脾氣這會兒不由分說引上來了,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把被子一掀,破口大罵:
“他媽的起到現在還起不來,爺爺養你們這些活祖宗等宰麼?”
聲音很大,並頗雜著慍怒。小田懶懶地驚醒了,她看著老闆的兇樣兒吐了吐舌頭望了望天花板,但臉上卻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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