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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卡爾的形而上學,然後又藉助於道德感而創造了另一種形而上學,這種道
德感歸根到底就是神聖的直覺。
另一方面,一直沒有被理性主義所窒息的神秘主義,在十八世紀末期非
常流行。它透過斯韋登堡、德·帕卡利斯和聖馬丹的神靈學得到了廣泛的流
傳,並且開始滲入到共濟會和光明會教義裡。它偽裝立足於科學理論和科學
發現:從醫學上它也借用了生機論,從物理學上借用了磁力學,磁性也被認
為是一種非理性的力量。梅斯梅爾的講道壇象夢遊一樣,使精神達到恍惚昏
迷的狀態,於是精神便接觸到超自然的世界了。甚至天主教教義也不能使約
瑟夫·德·梅斯特那樣虔誠的教徒不受神秘主義的誘惑。
然而,對於任何一個這樣的運動,如果只考慮到它的思想意識,而不考
慮到它的擁護者的氣質和社會狀況的話,就不能看出它的深度。大多數神秘
主義者都不能使自己適應社會環境,或者去適應而還沒有成功。他們之中包
括病患者和精神不安者,這些人內心空虛,一籌莫展,便註定了他門陷入憂
鬱,甚至自殺;也包括一些青年人,他們渴望自立和歡樂,但卻受到社會的
限制因而憤激;還包括那些謀求出路的人,他們受到那些因地位、財產或名
望而享有特權者的阻塞而不能得志。這些人想使扶善鋤惡的“綠林好漢”的
形象理想化,那是不足為奇的;其中很多人後來由於年齡和成就而變得聰明
起來,那也不使人感到意外。過去總有一些“浪漫主義者”,但在十八世紀,
這些人數以倍增,因為資產階級的興起打亂了原有的社會結構,越來越多的
有才幹但很貧窮的青年人變得憤世嫉俗或是心灰意冷。
文學和藝術或多或少受到反理性主義的反動影響。法國人以理性的名
義,強制人們接受一些嚴格的美學準則,這些準則大大限制了人們發揮獨創
性的機會。法國作品成為各地的樣板,因而評論家們,尤其是德意志的評論
家,就很容易把這種“古典”藝術斥責為外國進口貨。在文學藝術這個領域
裡,沒有修養的個人主義者有獲得成功的許多機會而很少需要冒險,而且實
際上還大有成名的希望。在大自然中,在不為人熟知的國度裡,在東方、中
國和美洲,或在被遺忘了的過去的著作中,有人到處尋覓新意創見。英格蘭
人和蘇格蘭人心醉神迷地歡迎偽造的奧西安的詩①,法國人發明了“行吟詩
體”。文學體裁的分門別類遭到攻擊,法國古典戲劇中的時間、地點和情節
的三一律也遭到攻擊,而莎士比亞則被人用來證明這一切攻擊都是正確的。
為了擯棄十七世紀的審美觀點,甚至引證剛剛開始發現的希臘精神。變化較
少的造型藝術沒有得到同樣程度的解放。十八世紀末,從古代和義大利文藝
復興中尋找源泉的古典精神,由於達維德和卡諾瓦的天才,再度贏得了勝
利。與此相反,器樂的發展有力地激發了新精神。器樂是現代的藝術,它創
造了自己的規律,而且因為它採用的方法是暗示而不是描繪,同時它的感染
力主要是感覺上和情緒上的,所以就特別富於浪漫色彩。
革命的大動盪似乎在許多方面必然有利於這種新精神。法國革命解放了
個人,並向一切傳統宣戰,宣告了出版和戲劇演出的自由,取締了以確保古
典清規戒律為己任的特權團體。革命激發了人們的熱情,它的瞬息萬變和恐
怖轉折使很多人心慌意亂,他們對變幻無常和情節恐怖的東西養成了一種病
態的癖好,安娜·拉德克里夫的小說風靡一時就足以證明這種傾向。最後,
法國革命使一種悲劇感又流行起來,這是從許許多多的不幸事件的景象以及
人對大自然和命運的無情力量作鬥爭的景象中產生的。然而這個運動並不是
在各地都產生了同樣的影響。
歐洲南部各國當時幾乎還沒有受到影響;甚至在法國和英國,浪漫主義
也沒有取得多大的進展。儘管有威廉·考珀和湖畔詩人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