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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麟將香珠兒戴在妞妞的脖子上,順勢把手伸進了妞妞的懷裡。妞妞劇烈地哆嗦了一下,一種異樣的感覺讓鐵麟吃了一驚。鐵麟急忙把手抽出來:“妞妞,怎麼回事,快把衣服脫下,讓我看看。”
妞妞順從地把衣服脫下來,鐵麟一下子愣住了。妞妞白皙的皮肉上,畫滿了一道道的鞭痕。
鐵麟問:“你捱打了?”
妞妞點了點頭,眼睛裡汪起兩兜淚水。
鐵麟說:“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妞妞說:“爹爹現在不喜歡我了,天天讓我幹粗活,還經常打我。”
鐵麟問:“為什麼?”
妞妞說:“他又買來一個男孩兒,叫柔柔。”
鐵麟明白了,就是說妞妞已經在許良年面前失寵了。這在媵妾孌僮中是司空見慣的事。可惡的許良年,當初還想用妞妞訛詐我,真是瞎了眼了。鐵麟拉著妞妞坐在炕沿上,撫摸著妞妞身上的傷痕問:“妞妞,告訴我,你是怎麼到許良年家裡的?”
於是,妞妞歪在鐵麟的懷裡,向他講述了自己不幸的身世和遭遇。
妞妞的原名叫胡寶財,老家在直隸任邱,一個貧窮封閉的小村莊。全村百十戶人家,家家都是土坯房,而且又矮又小,屋頂是平的,那是為了秋天晾曬糧棉用的。後來有一戶姓李的人家,突然蓋起了五間磚瓦房。磚瓦房寬敞明亮,還有高高的院牆和雕花的門樓影壁。這一下把全村人的眼睛都給羨慕藍了。原來李姓人家幾年前把兒子送到了北京,閹割後進宮當了太監。村民們似乎從呆夢中猛醒過來,祖祖輩輩這麼受苦受窮,怎麼沒想起這條改換門庭、發家致富的路子呢?從那以後,凡是有男孩兒的人家都打起了這個主意。村子裡的磚瓦房漸漸的多起來,這個小鄉村也就成了聞名遐邇的老公莊。鄉下人稱太監為老公,因為第一個太監是出在李家,便被理所當然地稱作李老公莊。
妞妞的父親也眼紅人家的磚瓦房,早就想把妞妞送進宮裡去,只是苦於沒有門路。別人介紹,需要花許多錢,妞妞家沒有這筆銀子。一來二去,妞妞的父親打聽到一個在戶部坐糧廳當官的親戚,算起來妞妞該叫他表舅。父親舍著臉拉著妞妞來到了通州,在坐糧廳找到了妞妞的表舅許良年。許良年倒還認這門親戚,當即就答應幫忙。待到妞妞的父親拉他見了許良年的時候,許良年看見妞妞長得皮白肉嫩、聰明伶俐,便馬上改變了主意,把妞妞買了下來。許良年當然給妞妞的父親一筆錢,這筆錢足夠他回李老公莊蓋一所磚瓦房了。妞妞的父親要的是磚瓦房,他才不在乎妞妞幹什麼呢。就這樣,妞妞成了許良年的兒子。
應該說,許良年對妞妞很好,給他吃不摻糠菜的白米飯,給他穿不打補丁的新衣服。妞妞已經很知足了,這種生活,在李老公莊,他在夢中都想象不出來的。
晚上,許良年輪番把幾個姨太太叫來陪他睡,無論誰陪著許良年,都要妞妞在一邊伺候著。他們調情嬉鬧,說汙言淫語,做那些床笫之事,都不揹著妞妞。妞妞給他們鋪床疊被,給他們寬衣解帶,給他們擎燈照明。他們折騰完了以後,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地躺在炕上,妞妞還要端著水盆給他們擦洗。給許良年洗,也給他姨太太洗。更有甚者,他們興致高漲的時候,還讓妞妞幫忙,或在後面推著許良年的屁股,或在前面扳著姨太太的雙腿……
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妞妞開始很緊張又很新奇,漸漸的妞妞習以為常了。後來妞妞慢慢地心裡便有點兒發癢了,渾身麻酥酥的,很臊,很不自在。有一天,一個叫春花的姨太太給許良年吹簫,許良年卻推開了春花,讓妞妞來替換她。妞妞做了,他做得很認真,很刺激,很過癮……
妞妞坐在鐵麟的對面,講述著自己的故事,講得很坦蕩,很自然,漸漸地進入了一種難以控制的境界……
鐵麟眼前浮動著那一幕幕的烏煙瘴氣,心裡一陣陣地往上翻,噁心得想吐……
冬梅端著一碗煎好的參湯進來,放在茶几上,悄悄地退了出去……
門簾啪啦響了一聲,妞妞扭過頭來說:“有人來了。”
鐵麟說:“是冬梅。”
妞妞說:“冬梅這小丫頭長得很漂亮。”
鐵麟沒說話。
妞妞問:“大人跟她睡過沒有?”
鐵麟說:“別瞎說,她還是個孩子。”
妞妞說:“妞妞不也是個孩子嗎?”
鐵麟的臉沉下來。
妞妞沒發現鐵麟心境的變化,慢慢地站起身來,朝鐵麟的懷裡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