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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雪兒在哪兒?”
紅紅說:“在……在那邊的轎子裡。”
夏雨軒說:“你們到這兒來幹什麼?”
紅紅坦白地說:“聽說碼頭上出事了,小姐不放心,讓我陪她一起來看看。”
夏雨軒說:“你們快回去,你告訴雪兒,從今以後,不許再理睬陳天倫,更不許給他任何東西。”
夏雨軒說完,怒衝衝地又朝大光樓的方向走去。
紅紅急忙跑進夏雪兒的轎子旁,慌慌張張地把剛才夏雨軒的那些話告訴了夏雪兒,夏雪兒一下子傻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呢?
紅紅問:“咱們回去嗎?”
夏雪兒無奈地說:“老爺讓回去,咱敢不回嗎?”
紅紅說:“可是……據說今天的事跟陳天倫有關聯……”
夏雪兒又猶豫了。
※※※
大光樓前的氣氛依然十分緊張,鐵麟依然站在樓頂上,陰沉的臉面對著陰沉的天空。樓下面站滿了人,除了坐糧廳三班、六役、八科、六十四迅社、七十二行吏胥以外,還有中西兩倉的監督書吏,石壩州判,土壩州同,通濟庫大使,通州稅課司大使等大小官吏數百人。見這裡的氣氛反常,誰也不敢大聲喧譁,可是又都覺得奇怪,一個個竊竊私語,互相打聽著訊息。沒有人知道,問誰都搖頭。
劉大年悄悄地踱到林滿帆的身邊,低聲問:“林老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從林滿帆不請自到參加了劉大年外孫女滿月的宴席,又推心置腹地喝了一次酒以後,兩個人便成了莫逆之交。至少劉大年是非常真誠地想交林滿帆這個朋友的。當然,林滿帆也不會拂了劉大年這番好意。劉大年考慮到林滿帆跟金汝林的密切關係,想必他會知道一些內情。沒想到林滿帆卻說:“我也不知道。”
劉大年說:“金監督就沒透露一點兒訊息?”
林滿帆說:“恐怕金監督也未必知道。”
劉大年說:“天呀,可能要出大事了。”
林滿帆擔心地說:“出什麼大事?”
劉大年說:“你想呀,倉場總督和坐糧廳的官員都來了,又把咱們這些芝麻綠豆官也召集來了,沒有大事能這麼興師動眾嗎?”
林滿帆憂慮地說:“會有什麼事呢?”
劉大年說:“你瞧著吧,這事小不了,弄不好就會有人掉腦袋。我在倉場上呆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陣勢呢。”
林滿帆說:“那你揣摩一下,會在什麼地方出事?”
劉大年說:“琢磨不透,瞧瞧再說吧。你看,金簡和許良年二位大人肯定知道。”
林滿帆不由得朝大光樓前面看了看,那裡的案桌前面,轉悠著金簡和許良年。大概是鐵麟一直沒有下樓的緣故,兩個人誰也不敢坐。轉悠一會兒就湊到一起嘀咕兩句,誰也猜不出他們嘀咕的是什麼。但是細心的人一定會發現,金簡和許良年雖然也臉色陰沉,卻流露出一種微不可察的竊喜得意甚或幸災樂禍。
這個細心人不是別人,就是隱藏在人群裡密切注視著這一切的唐大姑……
※※※
大運西倉衙署後面那片瀰漫著鬼氣妖霧的墳場,原來是青幫的義冢。自雍正年間青幫承運漕運以來,在杭州、淮安、德州、通州等地置下了不少庵廟和義冢。運丁水手常年奔波在三千里大運河上,飢寒勞碌,風雨飄搖,生活和生命都沒有保障。為了讓陷於病困中的運丁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便需要修建一些庵廟。為了讓病老而亡或意外夭折的運丁有個掩埋屍骨的地方,便置下了一些義冢。大運西倉衙署後面的那片義冢有近百年了,埋在裡面的運丁及其家屬多達數千。好多後來掩埋的屍骨,由於沒了安放的地方,只好在墳上加墳。及至後來,這片墳場裡墳頭重疊,碑石雜陳,渾然一片,已經分不出張三李四了……
沒有人關心這片義冢,也沒有人關心運丁的屍骨。這裡是遊魂野鬼興風作浪的恐怖之地,白天孩子不敢走近,晚上男人不敢路過。然而,週三爺卻把這片墳場惦記在心裡,就像他一直把運丁的命運惦記在心裡一樣。
這天早上,週三爺起來以後就讓顧全研墨鋪紙,讓他寫一些重要的文書。
顧全也不多問,把筆墨準備好了,靜候著週三爺的吩咐。
週三爺坐在太師椅上,讓燕兒幫助顧全鋪紙捧硯,那架式非常鄭重。
顧全舉著筆準備著,態度也凝重起來。
週三爺端著茶杯洇了洇嗓子,唸了一首詩:
凡我同參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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