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頁)
我有些焦急:“你給我找點東西吃好嗎?我已經四天沒吃飯了,又冷又餓。”
我相信那時候我的表現的確像個餓鬼,可林茵不介意,她急衝衝地開啟門拉我進來,端來饅頭,紅薯還有鹹菜:“你吃吧!我去給你煮碗玉米糊。以後你要餓了隨時可以來。”
我顧不上說話,制止了她煮飯的危險舉動,讓她給我倒了碗開水,狼吞虎嚥吃了個飽。
“你父母呢?”我邊吃邊問。
“又進山到製藥廠了。”她說。
這時候我才有機會向她解釋我是個活人,她看不到我,我拉著她的手按在我的胸膛上:“你摸摸,是熱的吧,還跳呢!”接著把死而求生的經歷講給她聽。
不料她不怕我是鬼,證實了我是活人她臉上卻變了顏色:“長華,你快逃啊!他們已經殺了你父母和弟弟,他們還會殺你的!”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沒有敵人的戰爭(11)
“什麼?”我頓時驚呆了,“我父母和弟弟?他們……他們……他們死了?”
林茵點點頭,沉默了片刻,說:“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是昨天爸爸媽媽在談論的時候我聽到的。你被隔離後,於富貴和魯一刀他們說你的家人也受到了傳染,就把他們帶進了深山。路上他們可能說漏了嘴,你弟弟在吉普車上和他們搏鬥起來,汽車失控,翻進了山溝……”
我呆若木雞,淚水慢慢沁出了眼眶,想放聲痛哭,卻不敢,只好拼命把哽咽咽回肚子裡。是否報仇我還沒想好,當務之急,是先要養好傷,我身體太虛弱了。
我想起一個地方,提起桌上的一盞馬燈,拿上火柴,拉著林茵回到房後那個堆滿柴火的酒窖邊。這裡是地道的入口,裡面四通八達,躲在這裡,就算於富貴刻意來抓也未必抓得著我。想當年日本掃蕩,鄉親們躲在地道中,日本人又是放瓦斯又是灌水,結果洞裡既有無數道石門阻隔又有暢通的洩洪通道,日本人也無可奈何。
我就出生在這個地道里,它不會讓自己成為它的孩子的墳墓。
柴火堆滿了酒窖,但是靠牆一側卻沒有多少,恰恰容得一個人側身透過。我拉著林茵貼著牆壁走進酒窖,酒窖的一面牆壁就是一道石門,那石門開了窄窄一道縫,我拉著她鑽了進去。
“這是哪裡?”林茵問,“剛才好像是我家的柴垛。”
我向她解釋了一下,點燃馬燈,地道寬大,寬一米,高兩米,地面平整潮溼,黑黝黝的不見盡頭。我們向前走了三十多米,一路上蓄水池、灶臺,甚至還有寬闊的大廳。再往前出現一道半開的石門,進門便出現了岔道,拐向左側又走五十米,通道兩側出現了一個個內凹的“房間”。
我停了下來,找了個比較平整的房間:“我就躲在這裡吧!沒人知道我活著,也不會有人注意這個地道。即使有人進來,我還能從別的出口逃走。”
“可是這裡潮溼得很,你會得病的。”林茵說。
我苦笑不已:“能活著就謝天謝地了。養好傷我就會逃走的。”
“我來給你送飯,好嗎?”林茵說。
“你也別常來,你看不見別人,別人會看見你的。”我說,“我一次帶夠半個月的食物就行了。”
當晚我潛回自己家中帶了一套鋪蓋和一盞馬燈,又把父親的鐵錘拿來防身。林茵給我蒸了十斤紅薯和幾十個大饅頭,還送來一罐鹹菜和一罐清水。從此我就算安居了,我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死人。家家戶戶都有地道,閒來無事我就去查探這些出口,我就像幽靈一般出沒於這裡的各個角落。
就在這些日子裡,在這深沉的地下,我藉著馬燈的微光,寫下這些文字。我知道,林茵不可能去閱讀它了,我惟有把我們之間的歲月記載下來,讓後人閱讀。如果幸運的話,即使明天我就死去,但也許,這本筆記會將我和林茵的生命更長久地傳遞下去。
這本筆記用完了,但我還活著,還有未來在等待著我們,但我不知道那將會是什麼。我需要到地面上了,目的只有一個,再找一本空白的筆記本。
筆記已經翻到了最後一頁。李澳中合上筆記,才發覺全身冰涼,手臂的肌肉都失去了控制,他想抽支菸,但手抖抖索索的竟然沒伸進口袋。太可怕了!難道鎮子裡竟然發生過這樣的事?於富貴竟然做過這種慘無人道的惡行?
可是轉瞬李澳中又迷惑了,這本筆記帶給他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一路閱讀下來,他感覺這不太像是筆記,而像是紀實文學或者小說,這些事件會是真實的嗎?而且,這裡面所提及的人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