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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居二線,她們手腳麻利,而且熟悉妓院的規矩,善於察言觀色,一般又有些徐娘半老的姿色。這裡的妓女當然就更需要姿色,還要粗通文墨,能夠唱小曲,有的還會詩書琴畫。這是妓院中的最高階別,相當於妓院裡的博士後,下面的幾等都無法和它同日而語。但是,二等裡面的“茶室”,我以為另當別論,茶室和茶室也不一樣,有的只是一個小四合院,有的卻氣派得很,現在八大胡同裡尚存的“茶室”,從外觀上看,一點兒不比頭等妓院差,依然很氣派,而且都是一些洋味很足的建築。所以,也不能僅從級別或職稱去看人。
根據光緒年間的統計,八大胡同裡一共有妓院373家,其中一等和二等妓院有178家,佔了全數的近一半,這個比例相當不小。
八大胡同裡的妓女數量在增多,且北來的南妓也在增多,無形中增添了八大胡同的色彩,加速了它的繁榮。
賽金花曾經說她自己是第一位來自南方的妓女,這樣說其實並不確切。第一位來自南方的妓女叫素蘭,湖北廣陵人,戊戌變法之後來到北京,當時名噪一時,不少官宦子弟願意去她那裡捧場。應該說素蘭比賽金花早來了北京幾年。但是,賽金花說“京裡從前是沒有南班子的,還算是由我開的頭”,這話是對的,她開的金花班,確實是京城的第一家南方班。據說,她的南方班開張的時候,掛一塊朱字銅牌,上刻有“南班·金花院”幾個大字,插了滿門的金花和綵球,從此,窟號銷金,城開不夜,轟動當時的京城。
北地胭脂難敵南朝金粉的入侵(2)
在這一點上,賽金花確實為八大胡同開一代風氣之先,一時間,南朝金粉,飛鷺流鶯一般,紛紛落戶這裡,和北地胭脂打擂。曾有一首竹枝詞專門寫這樣的情景:彩燭光搖滿臉紅,胭脂北地古遺風,南朝金粉唯清淡,雅豔由來迥不同。
南方班的進軍北京,落戶八大胡同,提升了八大胡同的檔次,也相應改寫了當時的一些規矩。那時候,到八大胡同一等和二等妓院裡來,並不像後來電影裡演的那樣,妓女出來站成一排,你點了花名之後,就可以勾肩搭背,打情罵俏,甚至立刻就進屋上床,擁懷入寢,去顛鸞倒鳳。必須要有一系列的規矩和程式,聽曲喝茶,是必不可少的;談天說地,也是非常需要的。所以,賽金花後來在回顧往事時曾經說過這樣的話:“當姑娘最講究的是應酬,見了客人要‘十八句談風’。陪客時,處處都要有規矩,哪像現在‘打打鬧鬧’就算完事。”
《清稗類鈔》中說南方班:“客人入其門,門房之僕,起而侍立,有所聞,垂手低聲,厥狀至謹,俄而導客人入。庭中之花木池石,室中之鼎彝書畫,皆陳列井井。及出則湘簾一桁,淪茗清談,門外僕從,環立靜肅,無耳語聲,無嗽聲,至此者俗念為之一清。”說是“至此者俗念為之一清”,是誇張了,但那種講究,確實是南方班帶來的,是八大胡同以前所未曾有過的規矩。
在《長安客話》中,專門有詩對比南方班後諷刺北方班:門前一陣騾車過,灰揚,哪裡有“踏花歸去馬蹄香”?棉襖棉裙棉褲子,膀脹,哪裡有“佳人夜試薄羅裳”?生蔥生蒜生韭菜,醃髒,哪裡有“夜深私語口脂香”?開口便唱“冤家的”,歪腔,哪裡有“春風一曲杜韋娘”?開筵空吃燒刀子(北京的一種烈性白酒),難當,哪裡有“藍陵美酒鬱金香”?頭上鬏髻高尺二,蠻娘,哪裡有“高髻雲鬟宮樣妝”?行雲行雨在何方,土炕,哪裡有“鴛鴦夜宿銷金帳”?五錢一兩等頭昂,便忘,哪裡有“嫁得劉郎勝阮郎”?
這樣貶斥北方班,也實在是誇張,北方班也不全像《長安客話》的作者蔣一葵說的那樣醜陋不堪,百順衚衕裡的松竹館,便是北方班的一面旗,不比一般的南方班差。但不可否認,南方班初來八大胡同時,豔幟大熾,帶來杏花春雨江南之風,確實讓那些人耳目一新,生意很是紅火。
當然,所有的這一切,是要花錢來說話的,衣袋裡沒有揣滿足夠的“兵力”,一般人是不敢問津的。那時有竹枝詞說:一到先呼姑奶奶,本家姊妹各裝煙,猜拳代酒無他分,片刻花錢十二千。《北平風俗類徵》轉《新燕語》說:“庚子亂後,南妓麇集,相公失權,於是,八大胡同又為女子所享有,酒食之費,徵逐之多,較之昔年,奚啻十倍。”想想,價錢翻了十倍,也實在是夠驚人的。南方班眉狐眼魅,腰柔態輕,卻也心夠狠,牙敢開,張嘴就要個大價錢。
還有一項規矩,也是需要錢來打點的。指的是節前節後,嫖客都得來拜禮節,不能是一次性的買賣,你買春之後就掉屁股走人,再不見人影(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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