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2/4 頁)
手臂揚,手掌張,一把亮閃閃的粉末瀰漫開來,將那四隻鳥包裹起來。那粉末不是毒粉,也不是迷粉。
秦先生遊走市井江湖好多年,得不到別人認可的原因和這也有關係,他不懂怎麼害人,他也不敢去害人。被一些達官貴人、財主梟雄養著捧著的術師方士一般都會幾手旁門左道設局害人的招術,或者是會制一些特別的毒藥、迷藥或者是可以採陰吸陽延壽滋顏的春藥。這些秦先生不會,就算會,他也不敢做也不忍做。所以說好人難得好報的呢,這世上並不缺有本事的人,缺的是有本事的壞人,能替滿口仁義道德的那些好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去做壞事的壞人。
那這粉有什麼用?這是火粉,主要成分是磷,能夠見風即著。龍虎山一派叫它“耀夜散”,江湖上也有叫它“焚三魂”的。
四隻鳥兒剎那間變作了四隻火鳥,掙扎慘鳴著往回飛去,直奔轎廳門口的那個身影直衝而去。呼哨發出一聲接一聲的怪音能明顯聽出破音和變調。四隻火鳥沒能撞到那個身影,就在離他還有兩步遠的距離,一下子全摔在地上。那樣子就像是撞在牆壁上然後摔落。
掉落在地上的鳥兒在抖動抽搐,身上已經所剩無幾的幾根焦黃羽毛猶自冒著白煙。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怪味道,那是羽毛燒焦的糊臭和烤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你還行,當年我沒看錯你。”那身影的聲音這時才像一個正常人,可有誰知道,像她這樣身份的人,拿腔拿調地說話才正常。如果她說的話像正常人,那反倒不合理了。除非她是由於突然、無措或是矛盾的情況下,才會脫口而出。
秦先生沒有理會那人說什麼,只是將手依舊放在藤條箱中,繼續喘著粗氣,步步穩健地朝前走去。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漸入佳境,驅魂鈴運轉起來後,就如同箭在弦上,收不回來了,只能一路往下。雖然他可以不繼續走下一招,但第一招“魂隨鈴轉”已經重複了幾回了。身上流轉著的力量和氣息讓他從來都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也能如此的強悍和無懼。
秦先生走出了門廳,他已經站在兩道建築間的院道上。他可以看見轎廳門裡站著一位繡衣擁簇的女人。那是個長了一張狐媚臉的老女人,總也要有四十多歲的模樣。面龐上沒有看到抬頭紋和魚尾紋,因為她臉的上半部分覆蓋著一隻金色的狸子面具,而面具沒能遮住的是那雙狐媚無限的眼睛。只須從能見到的容貌上就可以看出,這女人年輕時絕對是個能媚惑眾生的胚子。
秦先生終於看清了女人的面目,他的氣息猛然一頓,手中死封鈴院道轉動也明顯緩了下來。他的嘴唇有些輕微地顫抖,半天才從顫抖的嘴唇間吐出幾個字:“你老了!”
“你死了!”女人的聲音如同一塊巨大的冰塊砸向秦先生。“放固套,‘搔白首’!”
秦先生並沒有注意到女人說什麼,他只看到女人薄薄的嘴唇開啟時,口中左下顎缺了兩顆牙齒,他心裡在說:“難怪她的笑聲那樣怪異,也老掉牙了,可從面相上看,她怎麼也不像五十多的人呀!”
俗語說,迂腐之人難動情,一旦動情似海深。這秦先生看著這老女人,竟然忘了自己的處境,竟然連女人說的什麼話也未有一字入耳。
兩家雖然都是擺弄機關訊息、奇門遁甲的,但名稱切口上卻並不相同。不止他們兩家不同,江湖上哪家都有自己不同於別人的一套切口。這是為了便於自家人之間交流,也防止別人聽懂意思。
固套其實就是死坎面兒,女人看到活坎子在靠近秦先生時會出現錯亂,不受控制。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她知道應該用死坎面來毀了他。
“搔白首”,不管你是何年歲,一搔之下皆白首,就是說你在一搔之下就老了,活到頭了。
這道坎面兒是二十八星宿位的“五指錐合罩”,從門廳、轎廳共六開間屋頂的青瓦凹道中,按倒數星宿位的順序落下。“五指錐合罩”,也是清宮內侍所用暗器“血滴子”的前身,但它比“血滴子”更小,攻擊速度更快也更隱蔽。所以有人說“血滴子”毀的一般是空技,也就是不懂技擊的人。而“五指落合罩”毀的是練家。
已然皓皓白首的半調子練家秦先生,在那“搔白首”已經套口全張的情景下還在琢磨一個老女人的兩個破牙齒,那他那顆已然蒼白的首級還能留住嗎?
被“天網羅雀”扣住的鄭五侯竟然還能站立在那裡,不但站在那裡,他還在彎腰,難道他用脊背去抵擋天花頂上密密排列的九十九枝“鳳嘴飛矛”,難道他的脊背真的能硬過龜衣。
“鳳嘴飛矛”的矛尖閃著寒光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