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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姑媽很美麗但是太過內向了,道隆姑丈很帥不過非常陰沉,我對他們都是怕怕的,小孩子的直覺敏銳地不斷警告我,——離他們遠點。
即使如此,我卻總是找到機會就纏著他們的兒子玩,沒完沒了地。
沒有任何理由,我只是莫名地在那個男孩身上感覺到和自己非常非常相似,也非常非常合拍的味道。
儘管他不見得是多麼親切,也不見得多麼好相處。不過他會耐心陪我玩,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脾氣,但是很冷淡,連偶然笑起來都是靜靜的。
那個人——就是後來的悠一了。
我肯定就是他。
那麼多年之後再見到,他不過是從我幼時印象中那個有點蒼白的孩子成長為一個大人而已,除此之外,不可名狀的相似味道甚至一點都沒有變;以至於在機場的人群中我只是一回頭,就認出他來了。
藤堂,悠一。
在我認識他之後的又11年過去,我才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
很奇怪吧?
不過那是真的,在我幼時的印象中真的完全沒有聽過他的名字,彷彿那是一個極大的忌諱,不止是沒聽見家中上下的任何人叫起過,甚至連姑媽和姑丈,都沒有叫過。最起碼,沒有在人前叫過。
就連平時照顧我的南媽媽都拒絕告訴我“表少爺叫什麼名字”,而大人們對於我對他表現出來的熱衷,都顯得十分不高興,好像他是什麼髒東西,還是不靠近為妙。
不過,我還是在那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一直找他玩,想忍都忍不住。
藤堂的本家是佔據了市郊幾平方公里的觀賞園林,那裡是似乎已非常古老的和式大宅院,裡面的建築除了用迴廊連線之外是相對獨立的,我印象很深的是有一次趁山田不在,南媽媽在我的糾纏下外出買點心的時候,溜到悠一家裡去的事情。
我本來是打算找他玩而已,卻聽到屋子樓上有摔東西的聲音,嚇得躲在客廳的大花瓶後面不敢出來。
樓上的聲音摔摔打打,還夾雜著叫罵聲。
我捂著嘴巴,大氣都沒敢喘一口。
老實說,我是第一次聽到道隆姑丈用那麼可怕的聲音說話。
我打你,你委屈了是嗎?
啊?(巴掌聲)
說話啊!(巴掌聲)
要不是爸媽堅持要我和你結婚,你才沒機會踏進這個家門呢!
(哭聲,摔打聲)
哭?你還有臉給我哭?——我告訴你我每天教訓你你也還不清欠我的東西!
我跟你說我不管怎麼樣,總之你馬上讓那個小鬼從我眼前消失。
什麼?你說不要?(巴掌聲)
你想把他養大嗎?好啊,你很厲害嘛!
那不是你跟千代家的傢伙的野種嗎??你以為他長得像你我就看不出來了?
畜牲!(東西撞上櫃子的聲音)
你嫁進來根本沒到5個月那小雜種就出生了不是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踢打聲)把我當白痴耍!
有本事你就帶著他給我滾到千代家去!讓他們收留你呀,給我滾!
滾!
你這個□!
□!
我當時真的是嚇壞了,毆打的聲音和東西摔碎的聲音此起彼伏,那些辱罵聲裡的字眼是我不知多少年後才得以理解其含義的。
那個黑髮黑眸,在我眼裡美麗一如寒潭中仙人的男孩不是道隆姑丈的孩子嗎?
姑丈覺得很窩囊所以經常虐待梓姑媽?
所以,平常我才總是發覺姑媽臉上和手上有各種青紫和傷痕嗎?
能夠想到這些,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而那時候,姑媽也已經帶著她那個我還沒來得及知道名字的兒子,離開了藤堂家。
梓姑媽再次回來,已經是5年之後的事情。
她回來了,更瘦也更憔悴了,眼窩深深地凹陷下去,臉色灰暗,時常喃喃自語,最後也不知被關在了哪裡,我只知道她從此留在了本家。不過,如果我問家裡的大人們梓姑媽去了哪裡?大人們都說姑媽已經瘋了。
她回來了。
那個男孩卻沒有再回來。
直到我再次見到他,在一個陌生的機場,一個陌生的城市。
在迅速流動著的人群中,我朝他望了過去。
你知道是我來接你?——但是你不認識我。
他朝我開口道。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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