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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沒事的,過幾天,就看不出了。”克雷格抓住卡爾森的手。
“這麼說是真的。”
“什麼?”
“漢斯給我描繪過,那有多可怕。”卡爾森呆呆地看著前方,自言自語。“我問過爺爺,他說現在已經沒有了,被禁止了,不會再有人因此而退學。”
“將軍說的沒錯,不再有人因此而退學。戰爭時期,從軍校退學,基本上等同於在戰場上當逃兵,結果都會很慘。所有人都害怕承擔這個罪名,這不僅是個人的事,它還會給整個家族帶來恥辱。反正都一樣要上戰場,還是作軍官好些。”
克雷格沒有告訴卡爾森,他吃的這些苦,是他自找的。
開始,克雷格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自己,試圖使自己的表現符合阿里克斯的情況。但很快他就發現這很難,因為他無法在訓練時不盡力,無法在佇列中表現出懶散。這些年的軍隊生涯已經在他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他也無法忍受教官和同學向他投來的異樣的目光。那目光好像在說:瞧!這就是背離祖國的結果,人家是不會把你當自己人的。現在你雖然回到了祖國,可是已經和我們不一樣了。這我們可以理解,但要接納你,那就難了。
不知為什麼,克雷格第一次深切體會到阿里克斯的痛苦,他漸漸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願望,要替阿里克斯贏得尊重,要讓阿里克斯的生命更有意義。於是這個阿里克斯迅速地進步,很快就讓他的教官和同學刮目相看。他在槍械、射擊、佇列、體能等各方面都取得了優異的成績。還在去“死亡的幽谷”――揹著三十多公斤重負,戴著防毒面具,在崎嶇山路上進行的越野行軍中,他是少數幾個堅持下來的學員之一。
阿里克斯的表現讓他的教官非常滿意。教官認為,阿里克斯身上流淌著優秀、純正的雅利安血液,他必將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以前對阿里克斯的評價是錯誤的,至少是不全面的。為了證明他的結論,他決定不再遵照上級的指示,給予阿里克斯必要的照顧,而是讓阿里克斯經受最嚴峻的考驗,他相信阿里克斯不會讓他失望。
確實,現在已不是對每個學員都會施以‘電刑’,就是擔心意志薄弱者會經受不了考驗而崩潰,只有那些被認為是最優秀、最堅強、最忠誠、最有前途的學員才會得到這樣的‘關照’。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在你毫無防備,毫不知情的時候,你被突然襲擊。當你醒來時,你不知身在何處,你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兩手腕上各纏著一圈細細的電線。有人問你一些關於軍校、部隊、個人的事,不論你怎樣回答,你都會受盡折磨。閘刀合上,那種從來不曾經歷過的,戳心戳肝的疼痛隨著電流遍佈你全身;你不由自主地劇烈震顫,瞬間汗如雨下;你眼前發黑,但大腦異常清醒;你會感受到身體裡的每個細胞都在膨脹、燃燒、爆裂,唯一能減輕痛苦的就是你撕心裂肺的叫喊,可當你嘴裡被塞上一根木棍時,那也不能了。閘刀斷開,痛苦很快消失,但你身體所受的傷害不會馬上覆原,那種恐怖的記憶更是永遠地烙在了你的腦海裡。看見手伸向閘刀,想到再次經受折磨,你全身的毛髮直立,肌肉緊縮,胃裡翻江倒海,那種恐懼的記憶和經受電擊同樣讓你生不如死。用不了幾次,再堅定的意志也會被摧垮,再高傲的人也會跪地求饒。
克雷格醒來時已近中午,宿舍裡空無一人,他只覺得渾身無力,痠痛難忍,每根骨頭,每塊肌肉,每一處神經末梢都在提醒他想起昨晚上的噩夢。
這時,教官親自給他送來午餐,即便克雷格心中充滿了憤怒與厭惡,他也不能流露出來。教官看起來倒是心情大好,他坐在床邊看著克雷格吃飯,並不急於離開。
“你手腕上已經上了藥,過幾天就會好的。”
克雷格看看兩隻手腕,已經用繃帶仔細地包好。想到自己的手一再受傷,不禁咧嘴一笑。
這一笑讓教官更加興奮,他站起來,在走道上來回踱著。“說實在的,阿里克斯,我還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一般的,能夠經受住一兩次就夠了不起了,三四次的就是大英雄,像你這樣始終不低頭的我是第一次碰到。要不是你的倔強,你的手也不會傷成這樣。告訴我,阿里克斯,你當時在想什麼?你怎麼能堅持住?”
“我一直在想,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克雷格臉上露出冷酷的表情。
教官又看到那雙眼睛裡燃燒著的怒火,他趕緊說:“那倒是很少有人想的,這也許就是你在英國呆這些年的好處。我們可從來不想,我們只知道這是‘傳統’,只有最堅強,最勇敢,最無畏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