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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則奈何,吾當相從,赤松子遊。正藐姑仙子,導予翠節;金門謫吏,坐我霜虯。笑酌流霞,醉眠芳草,眼看蓬萊弱水流。從今後,把丹爐妙訣,壓倒浮邱。茂陵風雨堪愁,伴寂寞驪山碧樹秋。嘆莫須有者,壺公桂父;想當然耳,方丈瀛洲。壯不如人,老之將至,自誤多緣藥石謀。尋不見,是文成匹馬,徐市扁舟。”
“書汝來前,與子別後,益復無聊。倘蒙君見宥,仍開舊閣;謂予不信,再訂新交。苟蹈前愆,有如皦日,從此相攜臥草茅。書大笑,道君言過矣,聽我芻蕘。相期努力雲霄,莫一任青燈罵彩毫。倘金門挾策,陪君拾芥;長楊獻賦,伴爾題橋。歸以銀泥,封予金匱,極德人生級一條。予再拜,急延諸上座,謹佩瓊瑤。”病鬼延醫
曹州計伏庵,本牛醫。有富翁某病喘,請醫罔效,計以治牛之法治之,輒驗。遂自負名醫,行青囊術於齊魯間。
一日晝寢,有僕持帖來邀,計不問為誰,令僕導去。至一堂上,見面黃骨立者數十輩,環來診脈,計熟視之,皆平昔所不治者。愕然曰:“此冥府耶?”眾曰;“然。”計曰;“若是,則請我何意?”眾曰:“先生醫我來,還望醫我去。”計不獲已,勉寫一方,眾睨視良久曰;“一劑恐不能效,屈先生留兩三月去。”計涕泣求歸,眾怒曰:“此地既不可居,曷為送我輩來此!”群起撾之。計亦驚醒,覺左頰微痛,驗之,有指爪痕。
鐸曰;以治牛之法,而施諸有牛性者,宜奇功可立奏也。執是術以往,哀哉眾生,盡喪於牛刀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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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
南部
吳中樂部,色藝兼優者,若肥張、瘦許,豔絕當時。後起之秀,目不見前輩典型,挾其片長,亦足傾動四座。如金德輝之《尋夢》,孫柏齡之《別祠》,彷佛江彩蘋樓東獨步,冷淡處別饒一種哀豔。朱曉春之《嘆月》,馬奇玉之《題曲》,正如盂德曜練裳椎髻,不失大家風範。張聯芳之《思凡》,曹遠亭之《佳期》,又似孫荊玉舉止放誕,而反腰貼地,要是天然態度。王阿長之《埋玉》,週二官之《劈棺》,如徐月華臨青陽門彈箜篌,一時聲情俱裂。戴雲從之《偷棋》,沉人瑞之《盜令》,未免稍軼範圍,卻似趙飛燕跋扈昭陽。而掌中一舞。頗能竄易耳目。至如張修來《思春》一出,雖秋娘老去,猶似十三四女郎堂上簸錢光景。一兒歌場,得此數人提倡,稍可維持菊部。
自西蜀韋三兒來吳,淫聲妖態,闌入歌臺。亂彈部靡然效之,而昆班子弟,亦有倍師而學者。以至漸染骨髓,幾如康崑崙學琵琶,本領既雜,兼帶邪聲,必十年不近樂器,然後可教。
因嘆文人通道不篤,背正學而入歧趨,雖復邀譽目前,亦見笑而自點耳。觀於樂部,能無爽然!
鐸曰:“以文為戲,即以戲論文。歌柳郎中‘曉風殘月’,寧效蘇學士,銅琵琶,鐵綽扳,唱‘大江東去’。”
北里
沙河站至平原二十里鋪,土倡流寓者,動以千計。予客啵�菔保��鰲侗鋇仉僦�住貳P蛑杏小鞍酌└俏藎��捫嘧又�ィ換僕廖獱棧��佘餃刂�省D嘟�肷祝�沓で湎�手�瑁還砘鷚恍牽�巫泳└呱罩�頡暗染洹8淺筅���暈�蠐握囈湟病�
偶於商家林,見旅店壁上,有贈妓地慄兒一詩曰:
芳名未許近花叢,家住蓮塘東復東。
應是前身鄭家婢,至今猶自辱泥中。
贈妓黑丫鬟一詩曰:
幾度妝成照墨池,烏衣巷口弄嬌姿。
梨花深處渾難覓,立到黃昏月上時。
詩筆婉麗,惜所贈非其人耳。後來都中,述諸金進士悔。金笑曰:“何地無才,君勿下眼相覷。記在北留智廟,見裡中有高蘭玉者,姿貌端秀,能誦崔國輔小詩;吐氣如蘭,居然有劉彩春、李秀蘭一輩風度。”
予疑其詭,回南時便道過訪,已為大腹賈以千金購去。其妹繡貞,出留別詩示予,曰:
簾裡餘光馬上明,玉釵倒插且長征;
砑羅裙畔秦箏曲,變作關山笛裡聲。
因喟然曰:“傾國佳人,本生北地;自與粗釵坌粉為伍,幾年湮沒不彰。則漿家餅肆、狗屠釣客中,抱才未遇者,不知凡幾也!”書此非為煙花生色,亦俾求才者,不徇於俗云爾。鐸曰:“薴籮風水,代產佳人。然使先到東家,則浣紗溪上斷不載西子歸也。因知物以類聚之說,埋沒風塵中幾多奇士。牛醫馬磨,圂跡名流,愛才如我輩,而轉出大腹賈下哉?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