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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地方是個體育場,她是個排球運動員,她的男友是籃球運動員。
她的男友組織了一個方隊向我逼近,我大叫:“暫停!誰帶手絹了?”有人下意識地掏出手絹,我拿著兩條手絹走到兩米一零的女人面前,說:“能不能幫個忙,繫住我的手腕。”
這是我從紅軍戰士處得到的啟示,他們扎著綁腿走了二萬五千裡,血管沒有迸裂。手絹紮上後,我開始戰鬥。
我的手承載巨大重量,將籃球隊員一一打飛。兩米一零的女人一臉驚愕,逐漸流露出欣賞的眼神。我向她走去,她彎下腰,作好投入我懷中的姿態。
此時我聽到手絹迸裂的聲音。
手絹完好無損,血管沒有迸裂,那是我兩臂韌帶迸裂的聲音。我把兩條胳膊一甩,交叉搭在脖子上,逃離了體育場。
兩天後,我租了房子,在上海長久停留。我得守著我的武館,雖然在六十年前它已消失。
在等著韌帶新生的日子裡,我對我的過去深惡痛絕,但慣性使然,一見到姑娘,還是尾隨。我家周圍的姑娘都已結婚,我所見到的姑娘是給她們帶孩子的保姆。
保姆們來自農村,從小呼吸新鮮空氣,臉蛋紅撲撲,如同一咬“咯嘣”脆的蘋果。我沒追過帶孩子的女人,所以不曉得其中厲害。
傳說中,狗和小孩能看到鬼魂。郊區狗多,只要我經過,便咆哮不停。而小孩,總對我又抓又咬。難道我已成了鬼魂?
一天我待在花園,感慨命運不濟,無意中瞥見五十米外金魚池邊坐著一位白衣女子,從臉蛋顏色判斷,絕非保姆。但我還是謹慎從事,等待了二十分鐘,方起身向她走去。
她明顯注意到我向她行進,現出緊張神情,只要她近距離看到我的眼睛,便難逃厄運。我的腳步從容自信,突然我倆中間出現一個小孩,歪著頭對我“咦?”了一聲。
他齜著牙追出我兩三百米,我真覺得這輩子完了。
我每日的生活就是四處溜達,一次溜達到“啊!師母!”的大學。世上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校門口總有觀望女生的痞子,但他們也已更新換代。在一排年輕痞子裡,我發現一張熟悉的面孔,竟然有個老痞子!他也認出了我,雖彼此叫不出名字,我倆還是激動地擁抱在一起。
我:“還蹲著呢!”
他:“已經好多年沒蹲了,今天來懷舊,你呢?”
我:“也是懷舊。”
我倆蹲在一起,感慨著,要能跟個小女孩談談戀愛,該多麼美好。說著說著他就哭了:“我都這歲數了,誰跟我?”
我好言相勸:“沒事,聽說只要成為大款,多小的女孩都有的跟。”他怔怔地說:“看來只有當大款這一條路了。”我倆緊握雙手,相互囑咐一句:“掙錢!”依依不捨地告別。
走出幾步,一個女生騎車撞到了我,她惶恐地說:“叔叔,對不起!”叔叔?剎那間我彷彿被扔到另一個星球。
我癱倒在地,不願站起。女生說:“您要覺得不舒服,就到我家休息一會吧。”我弓著身子,爬上了她的小車。
四十分鐘後,我說:“你家到底有多遠?”她說:“我家不在上海。我是外地學生。”
我:“你知道坐在你車上有多難受嗎?”她:“知道。能在我車上坐四十分鐘,說明你根本沒事。對不起,我怕碰上訛錢的。”
我跳下車,對她的智商讚不絕口。她得意地笑了,我雙眼圓睜……從此她和我生活在一起。
她在大學學公共關係。她對公共關係的理解就是——交朋友。她廣交朋友,從好學生一直交到壞學生,最後結論是,還是壞學生有意思。
她成了一個壞女孩,大學中有三百個男生喜歡她,她喜歡三百零一個男生,那多出來的一個是她的男朋友。一個被男生普遍喜歡的女生肯定被女生們普遍厭惡,她和室友相處極差。她曾向她的男友建議,在學校附近租間平房,乾脆同居算了。
這個大膽想法把她的男友嚇得神經衰弱,她的男友雖然自稱很壞,卻沒有經受住考驗,終於原形畢露。這段感情被她果斷地終止。
作為她的新任男友,我蹲監獄的經歷令她滿意。她搬來我處,整夜傾聽我的劣跡。我的事很快講完,度過了幾個無聊的夜晚,她問:“你家裡有沒有壞人?”
撫摸著她,我說:“猜對了,有一個很壞的人。”
如同《一千零一夜》,我在三十一歲的時候,每晚對著一個心靈扭曲的女孩,講述我家的二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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