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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精神實質非常近似於中世紀的行會。大學是中世紀給現代社會留下的最持久的遺產,乃至今天西方的大學比之中世紀的大學也沒有本質性的變化。關於這一點,請讀者參考本書第一章《大學的誕生》中的討論。
北大為什麼不讀不寫?(5)
最近美國出版了一本書叫《才能密碼》,專門探討才能的培養。此書我將在另一本專著中詳細討論,這裡僅需要提及的是該書對中世紀行會、作坊中的學徒制的評價。1997年,卡內基梅隆大學的統計學家D*id Banks提出一篇論文,透過對傑出人物及其對人類文明的貢獻的數字統計,在整個世界史中界定了最為人才輩出的三個時空:公元前440—380年的雅典,1440—1490年的佛羅倫薩,和1570—1640年的倫敦。也許不少中國人會不服氣,舉出先秦諸子百家的時代。可惜,無論從時間、空間,還是人口基數來看,諸子百家時代人才的湧現率比起這三個時空來還是太稀疏了。記住,這三個時空的時間段僅半個世紀多一點,空間上也僅侷限於一個城市。其中,如果從統計學上比較人才密度,第一名則非1440—1490年的佛羅倫薩莫屬。我們可以隨便查查名人字典:布魯內萊斯基(1337—1446)、吉貝爾蒂(1378—1455)、多那太羅(1386—1466)、阿爾貝蒂(1404—1472)、波提切利(1445—1510)、洛倫佐?梅第奇(1449—1492)、達?芬奇(1452—1519)、米開朗琪羅(1469—1527)、馬基雅維裡(1469—1527)、拉斐爾(1480—1520)……你就數吧,這些還不包括那些領導歐洲工商業、貿易、金融的企業領袖。1440—1490年大致為兩代人的時間,那時佛羅倫薩的人口僅在4萬左右(中國的大學城海淀區的人口如今是350萬上下),竟產生了如此群星燦爛的文化鉅子,至今照耀著人類文明。
應該指出,D*id Banks對佛羅倫薩1440—1490年這一時段的界定,就像他對其他兩個城市在時段上的界定一樣,顯然過於狹隘。在1440—1490年以外,佛羅倫薩前有彼德拉克、薄伽丘、但丁,後有伽利略。1440—1490年固然能戲劇化地顯示佛羅倫薩的人才密度,但這不過是折射出整個城市長期的文化創造力和制度優勢而已。無怪美國著名的佛羅倫薩歷史學家Gene A。 Brucker這樣寫道:“每一個佛羅倫薩史的學生都必須面對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這個社會如此有創造力,如此能夠變化和創新?在這些世紀的所有義大利城市中,為什麼是佛羅倫薩而不是米蘭、熱那亞,或威尼斯在藝術和學術上取得了最突出的成就?”一句話:為什麼佛羅倫薩成為文藝復興的中心?
對這些問題,歷史學家們從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地理等諸多方面進行了解釋,但很難有令人信服的答案。《才能密碼》則在承認這些因素的前提下,提出了一個更具體的因素,那就是手工藝作坊中的學徒制。上述那些人才,特別是藝術人才,幾乎都是在作坊中成長起來的。同時,恰如Gene A。 Brucker注意到的,佛羅倫薩雖然文化繁盛、人傑地靈,但是始終沒有一個一流的大學。自14世紀以來該城一直試圖建立自己的最高學府,可惜辦辦停停,始終不成氣候。所以,大學之外的制度就更值得注意。
根據《才能密碼》的分析,手工藝作坊造就了佛羅倫薩的天才。在作坊中有嚴格的等級。那些學徒的技藝是從最基本、最低階的地方開始:混合染料、準備畫布、磨雕刻刀具等;然後逐級上升,所學的技藝也越來越複雜。這一學習過程,和學校裡講大課、灌輸理論不同,每一個環節都要自己動手來完成。這是一種以解決真實的問題為核心的學習過程。佛羅倫薩的孩子六七歲就進了作坊,經過幾千甚至可能上萬小時的磨鍊,最終才有所成。像米開朗琪羅,六歲就隨著石匠學習如何使用錘子和鑿子;後來進了學校,但馬上發現自己根本待不住,還是回去再當學徒,結果一過20就出頭了。手工藝作坊在中世紀的歐洲很普遍,但在佛羅倫薩最發達,組織最嚴密。北義大利的城市國家是當時歐洲的經濟中心,是最發達的地區。在這一地區內,威尼斯、熱那亞等城市全是靠海上貿易起家。佛羅倫薩因為地處內陸,從一開始就特別依賴手工業,乃至威尼斯人從小上船出海,佛羅倫薩人則從小進作坊。其作坊制度無意間所創造的教育模式,比處心積慮建立的大學更能培養人才。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北大為什麼不讀不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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