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麼好運。”
奶奶竟這樣說了,抬眼看著靈堂金家老爺的照片,那臉上的肌肉竟還緩緩地顫抖起來。
我覺得很委屈。
我的眼淚立時三刻像斷線明珠般掉下來。
忽爾覺得有話要講,便道:
“孩子是無辜的。”
原是因為心理準備充足,故此一下子被碰觸了傷口,反而很不著意地驚叫起來,才出此言。
這就成了一場戰爭的導火線了。
金家奶奶立即翻了臉了,罵道:
“你的孩子是無辜的,那麼你的老爺呢!”
話才講完,立即有一把淒厲的哭聲,答應著:
“是死有餘辜了是不是?”
此言一出,像衙門內的驚堂木一拍,滿堂震驚。
我更嚇得魂不附體。
原來哭著講出這麼一句離譜話的竟是三姨奶奶。
這就連金家大奶奶都覺得她過分了。
於是道:
“輪到你講這麼一句放肆話了?”
平日若是大奶奶拉下臉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三姨奶奶怕要立即道歉請罪。
可是今日竟不同往昔了。
三姨奶奶那雙充血的眼睛一瞪,回望她大婦的凌厲眼神,像兩條毒蛇對峙似,分分鐘準備把對方吞噬。
金家大奶奶看小妾如此無禮,就道:
“反了,是不是?”
“什麼反了?”三姨奶奶立即回駁。
“老爺一過身,你就語無倫次,竟還駁我的嘴。”
“大嫂只是你的兒媳婦,你可以罵她,我就不可以了,是嗎?”三姨奶奶抬出來的藉口似是而非,“要是大嫂只是你的媳婦,跟我無尊卑之別,我也就不是你的小妾了。”
大奶奶顫巍巍地站起來,直衝到三姨奶奶面前去,伸手就賞了她兩記耳光。
“好哇!”
怕是打得三姨奶奶金星亂冒,反而收了淚,道:
“你動了手了,既是不仁在先,那就別怪我不義在後。
是你那一房的人不爭氣,還要動粗呢,別以為老爺死了,我就沒有了靠山,剛相反,我告訴你,我的靠山比以前還要大。”
“你說什麼?你敢怎麼樣?”
“敢要你現在就分身家,你沒看過老爺的遺囑嗎?我的旭暉佔金家產業三分之一,表面上比你們一房小對不對?
可是啊,沒有他簽名,你們所有不動產都賣不掉,其餘的流動產業,我們一房名下的你敢動?”
三姨奶奶這番話一說出來,石破天驚,叫靈堂前的所有親友婢僕都嚇呆了。
在一下子怔住之後再轉醒過來,立即意識到一個事實,金家由家長當一言堂的時代已告終,由現在開始,就是分庭抗禮的局面。
然而,兩虎相爭,必有死傷,誰勝誰敗,言之過早。但,看情況是攜手合作的機會少,對峙爭霸的情勢高了。
多少年來屈居人後,再得寵也是小妾一名,這對金家三姨奶奶來說,一定自覺有千重委屈,需要一朝雪恥。
如她所說屬實,就真的是今時不同往日,大權在握了。
還來不及查問真憑實據,金家奶奶已怒不可遏。
她的權威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嚴重的挑戰。
老爺這才魂歸地府,小妾立即就目中無人,這無疑是太撕她的臉皮了。
金家奶奶一雙眼佈滿了紅絲,活脫脫要噴出火來似,伸手指著三姨奶奶,罵道:
“你立即給我滾出金家,這兒沒有你站立的地方。”
此言一出,回應是三姨奶奶的縱聲尖笑,笑得人仰馬翻,不能遏止似。
這番舉止比跟金家奶奶鬥嘴下去更不尊重她,更令在場人等覺得尷尬。
三姨奶奶稍稍回一回氣,冷冷地說:
“你是想清楚了,才說這句話的,你可別後悔才好。
“怕我一腳踏出了金家大門,就不只是人亡,且會家散。
看你怎麼樣對得起你口口聲聲說敬重的老爺。
“沒有商場知識的婦孺之見,無異於狗口長不出象牙。
“我告訴你,不用尋個律師來問明問白,只要問一問你的寶貝兒子金信暉,就知道我在旭暉未成年之前,絕對可以代表他對金家起牽制作用。”
金家大奶奶氣得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完全青白,嘴唇的顏色灰暗得比直挺挺地躺在靈堂之後的金家老爺,還像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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