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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懂,除非她說的不是人話。
“暴君。”EQ低的笨蛋。“你不想知道司徒小姐的病況嗎?”
“你……你……”他“你”了好幾次,額頭青筋浮動。“青衣的情況怎樣?她什麼時候才能康復?”
“一輩子也不可能……”
她話還沒說完,急切的吼聲又在耳邊揚起──
“什麼?!”
天呀!又打雷了。“耐心點,等我說完嘛,她其實並未生病。”
“沒病?”司徒太極怔了怔,神情愕然。
“因為她是中毒了,而且時日不短……”
“中毒──”他大吼,無法相信妹妹長年臥床的主因是……毒。
耳鳴的歐陽春色扶著暈眩的頭,忍不住一瞪,“麻煩請體諒我氣虛體弱,禁不起你的連連獅吼。”
這要在二十一世紀,她鐵定拿起電話一撥,叫環保局捉人,告他噪音汙染。
“你說中毒是什麼意思?快給我解釋清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千金怎會離奇中毒?
“這要問你嘍!為何她在自個家中還會慘遭毒害。”她也很匪夷所思。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她是中毒,而非自幼體弱帶來的病根?”青衣的單純不可能與人結怨。
“灰指甲。”在二十一世紀稱之黴菌感染,但她狀況不一樣。
“灰指甲?”他一愣。
“我發現她指甲根部有一道小小的灰褐色,若不仔細觀察會以為是指甲原色,通常體內有少量砒霜才會呈現出來。”起先她當自己看錯了,翻閱那本《本草綱目》才得到證實。
“砒霜?”莊裡用來毒老鼠的藥。
“一次服一點點不會致命,但會沉澱在身體裡面,造成不適感,這種毒會自己排出體外,可是若經年累月的食用,就算能自行解毒也會累積一定的量,讓人目眩眼花,四肢無力,成天病懨懨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沒有病卻胃口不開,什麼東西也吃不下,不食五穀雜糧,人更顯虛弱,因此長年的惡性迴圈下,人不生病也很難。
“也許很難接受,不過我建議你從她身邊的人查一查,尤其是能接觸到飲食的人。”人往往是被最親近的人所害,因為不需防範。
“包括我在內嗎?”表情陰沉的司徒太極冷冷地低視,眼神兇殘。
“若有某種動機……”
“動機──”他像暴動的熊似的大聲一吼,難以置信這小子連他都懷疑。“青衣是我妹妹,我最疼愛的親人,我為什麼要害她?”
大概被吼慣了,歐陽春色反而能冷靜的分析。“說不定她將來能分走你的財產,而你不想給,想獨吞……”
“無稽之談,我給她的,絕不少於自己。”光是一整年下來的昂貴藥材,夠養活一村子百來口十年。
“聽我把話說完,或許她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她不給,你必須害死她才能獲得,更甚者……”人心是貪婪地,無可預測。
已經暴走的司徒太極惡狠狠地打斷她滿口謬語。“你說夠了沒?我如果要一個人死,直接一刀給他就成了,不需要費心。”
“說得也是。”她竟贊同地點頭。“你這人的腦袋不會想那麼多,心思不夠細膩的人無法長期佈局。”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暗諷他笨嗎?
歐陽春色沒回答,只好笑地瞅視他,“你有沒有想過更可怕的一件事,誰會對令妹下毒,又為什麼只毒她一人,既不讓她死,也不允許她活得輕鬆?”
“這……”他眉頭一皺,不自覺地想起親生孃親。
疑心親孃實為大不孝,她十月懷胎生下他並不容易,曾因血崩而差點死於血泊之中,他能活下來是她拚了命相護。
十歲那年,她像瘋了似的砍殺他,只因爹私下瞞著她納妾,新婦一入門她因妒生恨,竟欲殺子報復爹親的負心薄倖。
當時若非虹姨以身護他,自己反受重傷,他這條命早已還給孃親,不可能接下隱月山莊家業,成為關外赫赫有名的霸主。
他不恨孃親,即使她想殺他,若不是父親想享齊人之福,以為妻妾之間能相處和睦,相信一切都會不一樣,娘仍是溫柔婉約的佳婦典範。
“喂!喂!你在想什麼?怎麼在發愣。”突然安靜下來,叫人怪不習慣的。
歐陽春色以眼角偷覷,乍見森然黑瞳一閃而過的哀傷,她心口咚地跳了一下,有些亂掉。
“我想什麼不重要,青衣的病先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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