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是誰在說話?
滾開,不要再來騙我了,我不會再上當,全都給我滾開,滾得遠遠地,我要一個人老死在冰冷的寒潭之中,不用你們替我收屍。
風來了,在嘲笑我用情太深,相信所愛的人一生只愛我一人,永不變心。
雨下著,哭我太傻,竟然堅守昔日的誓言,不離不棄地死守著一份枯乾失色的愛。
不了、不了,再也不要了,任由天地將我遺忘,這濺起的潭水中有我的血和淚,老去的紅顏隨凋落的春花枯萎,還要為誰等待,為誰數著春夏秋冬?
不,不要開鎖,讓我腐爛成一攤血水,我想見他,我想見他,我可憐的兒呀!娘在這裡,為什麼你不來見我,娘真的嚇到你了嗎?
“滾開——”
誰把光放進來,沒瞧見她的憤怒嗎?
哈!叫她婆婆,她已經老得滿頭銀霜了是吧!枯瘦的雙手凹陷見骨,連她自己見了都怕,合該是個老太婆了,沒人見得到她曾經豔冠群芳的嬌顏。
美人遲暮、美人遲暮,她遲的又豈是貌美年華,恐怕一切都遲了……
“婆婆,不是我不過去,是你真的很臭,我還要適應一下,假裝你這裡是金碧輝煌的皇宮,你是玉做的菩薩,小姑娘我誠心來參拜。”
哇!催眠、催眠,她踩到的是爛蘿蔔,而非一坨屎,趕快進入催眠狀態,一葉扁舟劃呀劃,涼風吹來……惡!是屎味。
“滾、開——”
“譁!婆婆,你這聲滾開比剛才那聲有力多了,你是不是在偷練什麼蓋世武功,收不收徒弟?我最近很需要神功護體。”
不過她沒耐性,定不下心,最好有速成法,念兩句殺!殺!就能把人砍成七、八段,省得費力。
“……滾開……”這死丫頭在說什麼,她明明被鐵煉煉住,居然說她在偷練功!
皺得連眼皮都下垂的老婦抿抿乾裂的唇,一聲吼叫竟顯無力,她趴在腐朽的木板上努力地睜開又沉又重的眼,一點點透進的光刺得她雙眼發疼。
“打個商量不要用滾的好不好?老滾說我滾起來很難看,只會嚇走飛鳥野獸……咦?潭中有肥碩的銀魚耶!婆婆,你有沒有釣竿?我們釣幾尾魚來烤。”好肥的魚呀!鐵定鮮美甘甜。
“你……很吵……”嘰嘰喳喳,吵得她老太婆耳根子不清靜。
“婆婆,你的頭髮好長,我剛還以為是髮菜呢!你把眼睛都蓋住了,瞧不瞧得見我?我叫歐陽春色,被一個名為柳繡孃的女子騙來的,她怕你吼她就先溜了,我一個人很可憐地被留下來……”
她叨叨絮絮說個沒完,好像停下來就會斷氣似,蓮舌滑溜得令人驚奇,她一步一步地往前滑動,很慢很慢地,讓人幾乎察覺不到她細微的動作。
膽大心細的歐陽春色先搓起一小撮帶著異味的灰白髮絲,再扯扯看來髒汙的裙襬,一寸一寸地移動,兩片唇瓣開開闔闔,雖然她很有心想助人,可是就差那麼一步,她還是忍不住衝到窗邊大口吐氣。
她一再安慰自己不是聖人,失敗了再重來,一點小挫折算什麼,不屈不撓勇往直前,她就不信會被打敗。
但是……
“受不了?”哼!不過是個自言自語的笨丫頭。
“是呀!挺難受地,你怎麼待得住?要把一間房子搞得臭氣薰天可不簡單。”換做是她,早舉白旗投降了。
老婦扯動著鐵煉,發出鏗鏘聲響。“因為我走不了。”
“嗯、嗯,那倒是,釘得很牢,直接打入底下的平石,除非是力大無窮的巨人,或是內力深厚的高手,否則誰也拔不起來。”太惡劣了,一絲逃生的機會也不留。
不管犯了多大的錯,都該給予當人的基本待遇,雖說這年代是沒有人權可言,但情理法人情是排在第一位,凡事不一定要那麼嚴苛,黑白之間總有灰色地帶,留人一條後路就是對自己慈悲。
“你是來嘲笑我的?”不知不覺中,老婦的話不禁多了起來。
“不,我是來幫你。”魚兒魚兒水中游,你們一條比一條肥。
“那你在幹什麼?”怎麼會有這種怪丫頭,怪到讓人無法忽視。
“喔!我想釣魚……呃,不是啦!說得太快,我是說你一個人住在這裡不寂寞嗎?你有沒有兒子女兒?”難道都沒人肯理她?
老婦沉默了許久許久,久到不想回答似。“我有一個兒子。”
“那你兒子呢?”不孝,不孝,大不孝,要是她有個媽她一定好好孝順她。
看到老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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