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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是為我擔心。”賀若弼看出老部下的遲疑,遂放緩了口氣道,“我也沒說一定要出戰,只是要你相機行事而已。總而言之,身為武將者決不能做出貽誤戰機的蠢事來!”
“閣下見教的是。”員明趁機說道,“但末將還是擔心我軍不過八千人,如果不全力防守,只怕會在敵軍面前露出破綻。如果造成紡線的總崩潰,只怕……”
“你放心吧!”賀若弼冷笑道,“陳人能在這樣一個不該出擊的時候出擊,可見無多大能為。多半就是陳叔寶那個傢伙在發瘋!”
“瘋子往往會在瞬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員明提醒道。
“但你恐怕忘記了,瘋子在發動強力攻擊的時候,同樣會露出巨大的破綻。我們只要看的準,照樣可以一擊致其死命!”
“然則,若高相知道了,只怕……”
“高相乃知兵之人。只要我們能夠取勝,他是不會怪罪下來的。”
“那麼晉王呢?”
“晉王?他懂什麼?”賀若弼不屑道。
“可晉王畢竟是全軍統帥啊!引起他的不滿終究會有後患。”
“有什麼後患?他不過是有名無實的統帥,與坐纛旗並無兩樣!”
“他可是皇子呢!”
“皇子又如何?充其量不過一個藩王罷了。除非他……”賀若弼本意想說,除非他奪嫡繼位成了皇帝,但忽然想到高熲曾經嚴戒不得對任何人談及此事,於是連忙收住口。員明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便低下頭去不再多言了。
“好啦,留給我們準備的時間有限,你這就去傳令吧!做事隱秘些,應該不會出大問題的。”
目送員明離去後,賀若弼的心緒也變得起伏不定了。他在帳篷內一會坐下,一會又站起來去看地圖。看不多時又覺得焦躁起來,於是大步走出帳外。此刻,天色已近傍晚。他遙望西面建康的方向,但見滿天都是大塊大快的火燒雲在恣意燃燒。稍頃,如同發生了一場爆炸般,火雲分崩離析,四散開來,顏色亦隨之轉為暗紅,復轉為淡淡的粉紅,最後化作穩重的紫色。就在這種紫色漸趨沉淪的時候,黑色已經開始侵佔天空了。
眺望著漸漸沉淪的暮色,賀若弼忽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曾經被晚霞照耀過的鐘山之巔居然沒有象往日一樣出現紫金色的雲霧!
自晉朝南遷以來一向被視為王氣象徵的光彩今日竟是黯然全銷!
這,無疑再次堅定了賀若弼的決戰之心。此刻,他想起了在出兵前寫給朋友源雄的一首出征詩,遂信口吟詠起來:
交河驃騎暮,
合浦伏波營。
勿使麒麟上,
無我二人名!
驃騎與伏波,是漢代名將霍去病與馬援。此二人,前者掃靖北鄙,後者廓清南海,均建樹了不世功勳和無上武名。賀若弼既以此來激勵友人源雄,同時也是在自勉。
“大丈夫建功立業,正在今朝!”
在起伏難平的心緒之中,賀若弼對自己如是說。
第二十六章 偏師決戰(1)
高熲、韓擒虎及其麾下精選的一萬二千精騎連夜奔行,不到天明時分便抵達了建康城的西郊。
他們沒有貿然靠近,而是選擇在一座小山下暫時駐留。那座山在三國的時候被稱為聚寶山,到南朝梁代的時候,有一位高僧在此說法,感動蒼天,落花如雨,故而得名雨花臺。而山上所出產的一種色彩斑斕的美麗石頭,於是得到了一個相當雅緻恬淡的名字——雨花石。也就是說,人們認為這種石頭就像天上落下的花雨。這誠然是一個相當貼切而惟美的稱謂。
站在山頂上,可見滾滾長江自西南流向東北,寬大的幅面完全展開後,鼓盪著無比的氣勢,消失於視線的盡頭。北面不遠處,就是鐘山。
南北對峙,遙相呼應,宛如兩位不倦的武士,鎮守著建康城。同時與之相配的還有城內的莫愁湖與玄武湖,那種秋波流慧的綽約,使建康呈現出剛柔相濟的和諧完美之姿。
然則,從這一日的清晨開始,無論是鐘山的王氣還是聚寶山的奇石,都被一股飛旋而至的兵戈氣象所徹底遮蔽。方圓數十里之間,金鼓相聞,旌旗蔽日,於沉沉凍雲之下,升騰起一片令人心悸的殺氣嚴霜。
“陳人的陣形很古怪啊。”
高熲注目於遠處若隱若現的陳軍陣地,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此時,冬日的朝陽正從他的背後升起,陽光還未達到地面,就被勁吹的朔風奪去了全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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