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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王坐上天京城的金鑾殿,他也仍然是個私淑弟子。
而此時,馮雲山在桂平紫荊山的傳道卻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成績。他在那裡做短工,當私塾教師,廣交朋友,兩三年裡發展了三千多淳樸農民和開礦工人加入拜上帝會。一八四七年,洪秀全來到紫荊山與馮雲山會合,同時又模仿著基督教的“十誡”,制定了十款“天條”,嚴禁姦淫、嗜殺、貪財、賭博、吸菸、飲酒等,要求嚴格的道德生活和組織紀律。
洪秀全的妹婿蕭朝貴家居桂平,與種山燒炭的楊秀清是鄰居,所以洪秀全和楊秀清是有些淵源的。再加上當地人韋昌輝,貴縣人石達開,這就組成了拜上帝會最初的核心集團。
洪秀全的宗教理論源自梁阿發的《勸世良言》,但卻照著中國人的思維進行了大改動。他將《勸世良言》中那些不為中國人所熟悉的故事附會於自己的病中幻影之後,並宣稱天父上帝是古今中外獨一真神,天下之人都是上帝赤子,都是兄弟姐妹。上帝耶和華(爺火華)派自己的長子耶穌(爺蘇)下凡救世,替人贖罪;派次子、耶穌胞弟洪秀全佩金玉璽寶刀,下凡斬邪留正,建地上天國、為太平天子;派其兒子及女婿楊秀清、蕭朝貴、馮雲山、韋昌輝、石達開下凡輔佐洪秀全,一起統率天下凡間兄弟姐妹,跳出邪魔之鬼門,循行上帝之真道。
從這些描述中我們可以看到:洪秀全雖然拜的是洋神仙耶和華,但在骨子裡卻是根深蒂固地浸透了傳統思想。拜上帝會除了信奉不同的神仙之外,和張角的太平道、韓山童的獨眼石人、王聰兒的白蓮教並沒有本質的不同。
二、金田起義
嘉慶、道光之間,兩廣、湖南土匪橫行,會黨遍地。這一局面,直到清末仍未好轉,如清末民初的廣西軍閥陸榮廷,就是綠林豪傑出身,而孫中山先生在兩廣發動的屢次起事,也都是憑藉會黨的力量。
然而歷史的發展,往往還要結合更多的偶然因素。一八四三年,為鞏固香港這個具有重要價值的東方殖民地,大英帝國任命了一名新的香港警察署助理監督,皇家海軍也加強了在華南海域清剿海盜的活動——這,和太平天國起義也有關係?還別說,真有不小的關係。這位新任的助理督察先生,不但通曉漢語,且深諳中國三教九流的內幕,所以他上任後,長期出沒於香港的華南海盜群落立刻感受到了壓力。他嫻熟地利用當地的告密者,而且透過審訊香港水域的舢板獲取海盜的去向。而皇家海軍則充分發揮蒸汽戰艦的威力,結合精確的情報,痛下殺手,逐漸將這些海盜趕出了海洋。
失業的海盜們只得進入內河,沿著西江水域上行。而這一帶的大清水師裝備僅僅是:大艦四艘,每船配備官兵水手十四人;小船十八條,每條能載兩人——就這點力量,要管得過來才怪。這些新進的“河匪”透過會黨關係,與當地的“土匪”結合在一起,導致廣西“匪患”大盛。
既然到處是盜匪,而官府又不能盡皆剿滅,老百姓自行組織力量守衛鄉里,自然就在情理之中了——這就是當時的所謂“團練”,胡漢三們的“還鄉團”就是“團練”的嫡系子孫。由於“團練”的後代中有了胡漢三這樣的反派人物,所以頗讓今人望之側目,然而在當時,這卻是地方上維持治安的重要力量。地方上團練辦得好,還會得到政府的表彰,而辦得不好則形同盜匪。到一八四六年,“團練”的數目急劇膨脹,成為政府愈來愈難以控制的中間力量。
洪秀全、楊秀清等人遂藉口地方上匪患太重,為維持治安計,在金田村自辦團練,稱為“保良攻匪會”,公然練兵籌餉,招收徒眾。由於官府裡關節沒有打通,加之與地方團練有摩擦——這個“保良攻匪會”沒有得到地方上的承認。還沒來得及保良或攻匪,先引來了一隊團練抄家,馮雲山被捕去,押入桂縣大牢。更糟糕的是,還有十七本會眾名單也被官府繳獲了。洪天王親自跑到廣州,想找兩廣總督耆英理論,可惜總督大人正在北京御前聽旨,他只得無功而返。
而紫荊山中,群龍無首,虧得楊秀清等一干人臨危不亂,方才穩定局面。當時正因患病而耳聾口啞的楊秀清,“忽開金口”,代“天父”傳言,和代“天兄”傳言的蕭朝貴一起,震懾會眾,掃除了反對派的聲音。由於當時廣西遍地土匪,官府忙著剿匪,對屬於地方治安武裝的“保良攻匪會”並未刻意留心,銀子一到關節全通,不久便將馮雲山等人放了出來。
楊秀清是貴平紫金山人,原以種山燒炭為業,雖目不識丁,但機智聰黠,豪邁而素有大志。常接引四方豪俠,雖然窮困,卻每將賣炭錢負竹筒入市沽酒待客。途中時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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