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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月中旬一個寒冷刺骨的晚上,一群銀行家和出版商齊聚曼哈頓島最南端的高盛全球總部大樓的42層。再沒有比這一場景更具美國風格的了:中城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在北面閃耀著光芒,這成了會場最搶眼的景觀,而爵士樂團在某個角落演奏著輕柔的音樂。
開胃菜是全球風味的大雜燴——抹上酸奶油和魚子醬的拇指大小的番茄烙餅、中國的蒸餃、印度薩莫薩三角餃和土耳其烤肉串。這次聚會是為了向一個高盛的思想家表示敬意,他曾在10年前警告西方投資界,網際網路的變革不是唯一值得關注的事件。新興市場的崛起也極大地改變了世界格局,尤其是四個龐然大國:中國、俄羅斯、印度和巴西。這位思想家就是首次將這四個國家命名為“金磚四國”的高盛首席經濟學家吉姆奧尼爾。
晚宴上,奧尼爾先生髮布了《增長地圖:金磚四國及其他一些國家的經濟機遇》一書。他在書中指出,“金磚四國”的概念“已經主宰了我們這一代人的歷史”,並向讀者介紹了“新鑽十一國”,它們將與“金磚四國”共同改變世界格局。
當時在紐約向奧尼爾先生敬酒的一群高盛高管——這些正站在財富頂端的人——首先見證了奧尼爾所描述的強有力的經濟推動力所造成的結局,即西方發達經濟體中前1%富豪的崛起,以及許多人所說的新“鍍金時代”的到來。19世紀,工業革命和美國西進運動造就了“鍍金時代”和統治這一時代的“強盜貴族”。如今,隨著技術革命和全球化賦予世界經濟新的形態,經濟轉型正在形成新的“鍍金時代”和新的富豪統治。
不過這次情況真的有所不同,我們沒有重複經歷一次“鍍金時代”,而是同時經歷了兩個不同的“鍍金時代”:工業化的西方國家正在經歷第二次“鍍金時代”;同時,正如奧尼爾先生記載的那樣,新興國家正在經歷它們的第一次“鍍金時代”。
這次的經濟轉型最終將比西方的第一次“鍍金時代”更加驚人——數十億人參與其中,而不僅僅是西歐和北美的居民。“雙生鍍金時代”將共同改變世界經濟,其速度和規模都是我們從未經歷過的。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中國“十二五”發展規劃顧問邁克爾斯賓塞說:“從結構上來看,此次世界經濟轉型在許多方面達到了極致。”斯賓塞撰寫了《下一次大趨同:多速世界經濟增長的未來》一書,該書探索了兩個“鍍金時代”之間的相互影響。他說:“新興經濟體如此廣闊,以至於問題變得更棘手了。此次的經濟變革與之前的全然不同,我認為有些問題我們從來沒有應對過。”
“從英國工業革命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的200年裡,世界經濟增長確實不勻稱,但是整個世界工業化和互相影響的方式與現在截然不同,”斯賓塞教授告訴我,“這些都是複雜的現象,我們應該懷著謙遜的態度對待它們。”
“雙生鍍金時代”
新興市場的“鍍金時代”是最容易理解的。亞洲、拉丁美洲和非洲的許多國家正在經歷工業化和城鎮化(正如西方國家在19世紀所經歷的那樣),並且技術革命和經濟全球化因子也活躍其中。蘇聯國家沒有處在工業化階段——雖然斯大林已經完成了工業化——它們的中央計劃經濟體制也已失效,這些國家開始實行市場經濟體制以調節老朽不堪的工業經濟,其結果是許多人的生活水平大幅提高。在所有新興經濟體中,富豪受益最大,但這一轉型使數千萬人邁入中產階層的行列,並使數億人脫離貧困線。
當新興市場正經歷第一次“鍍金時代”、西方世界正經歷第二次“鍍金時代”時,形勢變得更嚴峻又更令人安心了。更令人安心的原因是我們見證過這段歷史,並且我們知道盡管一路上磨難重重,結局將是美好的:即便工業革命使東西方在生活水平上產生了巨大差距,它還是大大改善了西方世界中每個人的生活。
在西方第一次“鍍金時代”期間,我們並不確知以上這一點——正是工業革命黑暗、恐怖的工廠激起了反對資本主義和血汗工廠的左派起義,在經濟和政治的抉擇中,那些革命分子成功了。但是在今天的西方,資本主義可行的證據一目瞭然,而且不僅僅出現在蘇聯解體之後。
社會主義蘇聯的解體對於當今“雙生鍍金時代”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經濟史學家仍在辯論西方民主的崛起和第一次“鍍金時代”的聯絡。毫無疑問,“雙生鍍金時代”既是政治革命的產物——社會主義蘇聯的解體和全球自由主義思想的勝利,也是新科技的產物。
全球化和技術革命的共同威力迅猛地加速了新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