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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捺背,使這個和尚無法動彈。一會兒,艾絨燒到頭皮上,和尚痛不可忍,卻不得掙扎,“乃號哭,臥於道上,頭頂焦爛,舉止蒼迫”,諸惡少則嘻笑不已。說起來,僧家禮佛,干卿何事,況且致人於如此苦痛,對自己又有什麼實際利益?然而流氓輩卻偏能引此為莫大樂趣,這正是叫常人難以理解的。
再如前文提及過的古代流氓借“鬧新房”以作惡,也一樣顯示出此輩心態乖張,性情陰忍。《抱朴子·疾謬篇》中謂這些人的“鬧法”,不僅是在大庭廣眾間提問下流話,甚至“或蹙以楚撻,或系腳倒懸”。捉弄新人沒有個限度,每常搞到“傷於流血,折肢體”的地步,猶沒有盡興。《風俗通》裡,還記錄過漢時汝南郡無賴張妙在“鬧新房”時,趁酒醉將新郎捆綁懸吊、捶打至死的慘劇。
為求得自快而將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中,無事尚要生非,更不用說被人招惹了。《漢書》作者在介紹豪魁原涉性情時稱:“外溫仁謙遜,而內隱好殺。”凡出行,哪怕是素不相識的稍有不敬,或者在他看來是不敬,則必設法滅之而後快。有個王遊公,背後說了他的壞話,他竟陰唆20多個徒黨夜劫其宅,砍斷王遊公父子的腦袋。這種每因小事使氣任性,殺心發於睚眥之際的行為,也是大多數流氓的共性。史稱唐人李子通身居下賤時,“睚眥之怨必報”;另一位後來修成“正果”的李在回憶青少年時代經歷時,亦毫不諱言地自陳:“我十二三時為無賴賊,逢人便殺;十四五為難多賊,有不快意,則殺。”五代時名潞州的惡少向拱,某日從外面回家,見家門邊有一位50餘歲的窮儒席地而坐,沒及時起身給他讓道並表示敬意,立即大發淫威,就要動手。豈料對方竟是個兇徒群中的老前輩,當即捲起袖管,露出粗壯的胳膊給向拱看,一邊發出警告道,“現在我放過你了。假使在20年前,你早已變成齏粉了!”這一少一老的言談舉止,恰將此輩動輒鬥氣、肆行殺伐的兇頑稟賦描摹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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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殘忍 泯天良(2)
古代流氓的殘忍性情,有時還透過自殘方式表現出來。《呂氏春秋》裡就講過一個故事:齊國有兩個兇徒,分住東城西城,某日相逢於道,為較量高下,竟各自拔刀,零割自己的肌肉生啖下酒。明初,福建發生過一夥地痞斷指訕謗的大案,鬧得連明太祖朱元璋也知道了。自殘方式常作為流氓幫夥間發生衝突乃至械鬥時一決雌雄的手段,諸如在燒滾的油鍋裡撈取秤砣,在燒得通紅的鐵板上赤足行走,自身肉,在赤裸的臂腿上放火炭等等,種種泯滅天良的野蠻,令人不忍卒述。
說黑話 叫諢名(1)
在一部名叫《蟲鳴漫錄》的清代筆記裡,載有這樣一則故事:某日,江寧官衙的十多個捕役在南京市井中巡邏,忽聞一家酒店裡有多人在高聲談笑,聽口音是江寧府屬的鄉音,但詞彙詭異,讓人費解,便一起去店內檢視究竟,原來有不少儒生扮相的人正圍著幾張大桌子邊飲邊談。眼見一群捕役進店堂來,這夥人即散處各席,似對他們形成包圍狀態,也無半點顧忌,仍然旁若無人地說著只有他們才聽得懂答得上的話語。帶隊的捕頭暗自觀察了好一會,大費猜疑:說這夥人是壞人吧?看舉止不像;說他們是正派人吧,正派人哪有這樣說話的?
再聽了一會,捕頭終於忍不住了,即上前問:“各位先生是做什麼事的?所說的又是何言語?”那夥人都哄了起來,“我們說什麼言語,關你啥事?瞎猜疑。”捕頭即亮明自己是“做公的”身份,並警告道:“倘不馬上講清楚,就全部拘捕,送到衙門去。”
這群人中間,還有幾個懂點人情世故的,知道一旦被當做嫌疑犯送官後的麻煩,忙向捕頭說好話,並解釋了這些怪言語的來源——原來,他們全是六合縣的秀才,結伴乘船來南京參加省一級的科舉考試。某日晚上,船靠岸停泊,有個偷兒鑽進艙裡來盜竊財物,被他們抓住了。偷兒見秀才人多勢眾,便以備述竊賊這一行中的秘密語言為交換條件,以獲得他們釋放。秀才們好奇心大起,邊聽偷兒介紹邊作筆錄,然後便學著說,聊解旅途煩悶。抵達南京後,大家還住在一起,你問我答,越講越熟,這會兒來酒店聚飲,又忍不住技癢,沒想到差點兒惹禍。
捕頭恍然大悟,告誡過幾句,便率部下離去。秀才們從偷兒處學來的詭異語言,就是不同型別的流氓群體出於防止外人聽聞理解、協調群體彼此間利益關係或用作識別同類及合作行動的訊號等種種目的而使用的“黑話”,也叫“切口”。所謂“黑話”,就是以遁辭隱義為特徵,同明白流暢的平常人所說的“白話”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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