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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惡舊社會的紡織女工。當年張曉辰拿來過嘴癮用的豪華轎車、別墅什麼的他們家全有,出去買東西不但不砍價,有時乾脆連找的零錢也不要了(在我看來這是傻的表現)。平常她經常帶我去一些高階餐廳吃飯,每次都是她慷慨解囊,因為一盤魚香肉絲賣七十多塊的地方遠遠超出了我的經濟承受能力。
Linda生在富貴家庭,但為人絲毫不驕傲不蠻橫,性格特別善良溫柔,舉手投足都流露出上流社會的優雅,唯一的缺點是說話喜歡加進許多我聽不懂的外語。
夏天,我在雜誌上發表了一篇三千字的散文,Linda送了我一臺膝上型電腦表示祝賀。
“太貴重了……”我不好意思地說。
她衝我莞爾一笑:“我不在乎,你喜歡就好。”
除了寫東西,我幾乎將所有精力都花在了女朋友身上。省吃儉用攢錢送她昂貴的名牌香水,練習她愛聽的流行歌曲,即使歌詞是饒舌的Hip…Hop,儘管明白也許太過窮酸,聖誕節還是想自己掏錢請她去不起眼的小餐館吃頓飯。然而更多時候,我們的約會地點是北京的各個酒吧、迪廳以及專賣高檔時裝和化妝品的國際商廈,天氣好的話Linda就叫我陪她打網球,晚上隔三岔五去五星級飯店開一次房。
夜裡,我們坐在飯店奢華的大堂裡喝著咖啡,聽著義大利歌劇,恍若身處另一個世界。
那時我想,原來這就是愛情。
八
200×年2月14日
不知不覺到了用酒精和搖滾麻醉痛苦的年紀。
樂隊今天成立了,第一次這麼想做好一件事情。
櫻木花道說的最對的一句話:“我是天才!”
我一向認為星座、運程那玩意兒都是騙人的。比如這個月,先是被雜誌社退了N篇稿子,我不服氣嫌退稿理由不夠充分,寫了一堆信跟人家較真兒,編輯回了一封內容簡短的e…mail:“自動回覆說稍欠火候,那是客氣,既然您非要問,我可以明確地告訴您,那種水平的稿子全國不會有一家雜誌採用。”我看完肺都快氣炸了,覺得自己簡直是吃飽了撐的自取其辱。雪上加霜的是,昨天下午我又捱了一頓打,對方有三個人,其中一個看起來最兇狠,打完還揪著我的脖領子警告道:“離Linda遠點,否則弄死你。”
肖以默:幸運兒(7)
就這樣,星座上還說天秤座本月綜合指數高達87%,純屬放屁。
週末,我把Linda約出來,打算問問那個男的究竟是什麼人。她看到我鼻青臉腫的狼狽相,先是露出一副詫異的樣子,然後冷冷地說:“咱們還是不要見面了。”
“為什麼?”這次輪到我一臉驚訝。
“我有男朋友。”她平靜地說。
“瘦高個兒,長頭髮,小眼睛?”我一邊回憶威脅我的那個人的外貌特徵一邊說。
“總之,別打電話找我了。”
“他適合你麼?你腦子進水啦。”
“你腦子才進水了。”她說,“我的事你管得著嗎?少肚子上縫個破口袋爛充機器貓!”
Linda完全不顧周圍人的目光,扯著尖細的嗓子大喊大叫起來,簡直像一個市井潑婦,她好不容易在我心裡建立起來的公主形象一瞬間土崩瓦解。
“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他威脅你?”我仍舊不肯死心。
“謝謝,你以為這是在拍電視劇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別這麼幼稚了好麼?開始我只是覺得你挺有意思,大家在一起玩得開心就玩,玩夠了就散,很簡單的道理。你覺得他不適合我,難道你適合我?不要以為發幾篇文章就是大作家了,你現在連自己的溫飽問題都不能解決,再說你一點也不虧,你好好掏出手機算算這段時間我一共給你花了多少錢?”
“我還你……”
“那倒不必了,我說過我不在乎那點錢,只希望你別再騷擾我。”
一陣尷尬的沉默過後,Linda從錢包裡掏出四百塊錢壓在杯子底下:“飲料的錢和醫藥費放這裡了,打你是他不對,我替他道歉。我先回去了,待會兒還有事情,再見。”
說完,她穿著高跟鞋噔噔噔地踱出星巴克的大門。
初中體檢時的那股恥辱感彷彿被人澆上汽油又扔了一根火柴,“噗”地一聲死灰復燃了。
不甘心的並不是認識了Linda這類女孩,而是自己再次流下了不成熟的淚水。
倘若張曉辰看到我這副德行,大概還是會粗魯地圈住我的脖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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