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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多放心啊。
胖女人關上門走了,盆堂間一下子安靜了許多,溫度也愈發地高了,不知是熱的還是生氣生的,父親臉上的紅色總也沒褪去,胖女人那麼地笑,也沒引出父親一絲的笑來。
父子倆誰也不看誰,各自脫掉衣服,迅速地進到了澡盆裡。水面上只露了各自的腦袋,臉朝了自個兒腳的方向,還是誰也不看誰。
第四章 23洗澡(4)
若是這樣各洗各的倒也相安無事了,可父親把他的毛巾落在脫掉的衣服上了,他便指使李三定去拿毛巾。
拿毛巾就要從澡盆裡走出來,走出來就要一整個地暴露在父親眼前了。但李三定就是一千個不願意,也沒理由拒絕這個指使啊!
李三定從水裡走出來,看了一眼自個兒,立刻就不敢再看了。他看到的是自個兒的兩條腿,那腿是太不像話了,又細又不直溜,就像兩條狗腿一樣。它們由一雙難看的大腳丫子支撐著,看上去腿和腳丫子彷彿兩個人的。腿間的那東西也有點不像話,蜷縮在稀稀落落的陰毛裡,彷彿知了變成了蛹,一點活氣都沒有了。他沒再往上看他的肚子和胸脯,不用看也好不到哪裡,有一次蔣寡婦直嚷硌得慌,原來是讓他乾瘦的胸脯硌著了呢。
李三定,幾乎是在無地自容中完成了父親對他的指使。
無地自容還由於李三定無意中瞥見了父親的身體,那身體說不上強壯,卻是寬闊的,勻稱的,體面的,它的腿上長了粗壯的汗毛,胸脯上有足夠的肌肉,屁股是飽滿的,腿間的東西既不萎縮,也不張揚,自自然然地搭拉著,哪哪都和李三定見出了區別。但儘管這樣,李三定還是發現了一點和父親的相同之處,那就是腿間的東西的顏色,顏色有一點青白,由於青白顯得乾淨了許多,一下子就和其他人的醜陋的黑褐色區分開來了。
即便是這點發現,也沒使李三定多一點坦然和親近,他緊縮著身子,一路小跑著去拿毛巾,將毛巾遞向父親時,眼睛看了地板,身子本能地側了過去。他本就瘦小的身子一縮起來就更難看了,腰是弓的,背是駝的,腿是彎的,脖子幾乎縮排了胸脯裡。
他這樣子,反讓有些尷尬的父親變得坦然起來,他將身體隱藏在水裡,以絕對的優勢盯看著李三定。他似有很多年沒看過兒子赤身裸體的樣子了,這麼看著,忽然地有些陌生,彷彿眼前的這個人,跟自個兒沒一點關係似的。於是,他不僅盯看李三定,還忍不住要跟李三定說點什麼了。在李三定側過身去的當兒,他便說道,你不能把胸脯挺起來嗎?
李三定顯然沒想到父親會說話,他受了驚嚇般地身子哆嗦了一下,一邊往自個兒的澡盆那邊走,一邊不由地真就將胸脯挺了挺。
父親說,還有腿,腿應該是直的,不能跟狗腿一樣。
李三定已到了澡盆跟前了,他來不及糾正自個兒的腿就跳了進去,眼下,他看澡盆比看父親還要親近多了。
父親卻還在說話,你腿上從沒長過汗毛嗎?
李三定說,沒有。
父親說,奇怪,不是刮掉了吧?
……
父親說,還真是刮掉了?
……
父親說,你怎麼能把它刮掉呢?刮掉了那還叫男人嗎?
李三定半躺在澡盆裡,鼻子以下全淹在了水裡。他顯然是不想說話才用了這麼個姿式的。
但父親仍不放過他,說,聽見沒有,問你話呢?
李三定將腦袋抬了抬,嘴巴露出了水面,他說,沒有。
父親說,沒有什麼?
李三定說,什麼都沒有。
父親說,跟你說話真他媽的費勁,比擠牙膏還費勁呢!
父親作完這樣的評判,彷彿再不想說什麼了,開始嘩啦嘩啦地洗起自己。
李三定那邊,也嘩啦嘩啦的有了動靜。
水聲使盆堂間愈發地安靜了。
這其間,胖女人推門看了一回,說,人又上了一大撥兒,你們可抓緊點啊!
父親沒好氣地說,還沒洗呢就催上了,催個毬啊!
父親很少罵人的,這時不知怎麼竟罵上了。
胖女人說,你罵也沒用,人多地兒少,我是為人民服務,可不是光為你倆人兒服務的!
胖女人的利嘴父親怎能招架得住,一個回合就把父親變成啞叭了。
但父親不能贏胖女人,卻是能贏李三定的,在胖女人砰地將門關死後,父親便開始一次一次地指使李三定,先是說有風吹進來,讓三定看看窗戶關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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