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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定會剩下一個人。
混亂中安德爾森再也沒看見萊恩,因為他在人梯的最底部。安德爾森踩著他的肩膀翻到牆的那一頭,接著送出一個小孩,然後是一位婦人……搭人梯的壯年換了三次,可是他一直堅持在最下面。
當所有人都翻過那面牆時,皇家騎士團已經出現在巷子盡頭。
萊恩遇上的是啞騎士弗雷德的隊伍。弗雷德騎在高大的白馬上,手持一把耀眼的寬刃劍。他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對著小巷盡頭的人揚起嘴角,逆光中像紅髮的死神。
萊恩胸口的舊傷在踩踏中裂開了,他苦笑著整理好被凌亂的衣服,聳聳肩,舉起雙手。
有人說他當場死在那裡。
有人說他被認出是最高監督者萊恩。布萊克,被帶到了賽斯面前。
不管命運做出哪個選擇,他都不會再活著出現在人們面前了。
最後一個踏著他肩膀翻過牆的小男孩看見他緩緩仰起起頭。康沃爾是平原,影影綽綽可以眺望北方森林終年覆蓋積雪的高山。
萊恩微微眯起眼睛:“其實翻過那座山,就離石楠山谷不遠了。”
山的盡頭升起大片的金色雲層,雲朵飛速的掠過天際,在原野上投下巨大陰影。所到之處人們倉惶四散:
“巨龍!皇家騎士團的巨龍隊!”
龍群撞在高聳的鐘樓上,它們的巨翼掀翻低矮的房屋,它們的火焰讓廣場上的老橡樹熊熊燃燒。當這一切結束之後,千瘡百孔的橡木城終於化為灰燼。
作者有話要說: 誰說我不能更新,誰說的啊?
另,存稿箱發錯了章節順序,現在調整過來。本章從箱子裡放出來後與後章交換位置,所以點選留言都錯位了……TVT
☆、白玫瑰
難民們在小鎮東邊搭起一片簡陋的木板屋安頓下來。有些人繼續往北走,躲入茂密的北方森林,剩下的人留了下來,分散到附近的村莊自謀生路。板屋是在小鎮居民的幫助下建立起來的,面積不大,正在逐漸完善當中。
這裡的人們和橡木城一樣,因為不用直接面對柯帝士每年派出的大量稅收官而相對富足。那時正好趕上冬至的洗禮會前夕,被爐火染成橘黃色的窗戶上都懸掛著冬青枝條,廚房總是能聽到黃油在平底鍋上融化時發出的令人愉快的滋滋聲。安德爾森在自己分到的小房間裡天花板上吊了一支冬青花,然後給撿來的舊圓桌鋪上一塊新格子桌布。
安德爾森腹部的傷口癒合得非常緩慢。當傷口疼得厲害時,他就坐在桌前想萊恩,從光線溫暖的黃昏一直坐到不得不起身點燃蠟燭。
安德爾森記得還在艾葉堡的時候,伯爵夫人受不了動物脂肪燃燒時產生的怪味,房間的用的都是昂貴的蜂蠟。每個冬季洗禮會,他會被套上合身的絲綢襯衣(每一粒釦子都是一個漂亮的貝石雕)帶到教堂,和兩個哥哥一起接受牧師的祝福。然後他被允許和伯爵夫婦同桌吃飯。
安德爾森厭惡這種冷冰冰的貴族式晚餐。女人吃飯時像小鳥啄食,男人在毫無意義的誇誇其談中浪費葡萄酒,談話內容總是離不開女人、決鬥和錢。
賽斯說他:“少爺,如果你想改變這種腐朽的生活方式,你必須融入這些人,然後主宰他們。”
安德爾森想,其實只有和萊恩同桌吃飯時才是最放鬆的。萊恩不會苛求他拿刀叉的姿勢是否優雅,也不會要求他把一份牛排切成無數塊然後從最小那塊開始吃。萊恩只會說:“哦寶貝,你吃的太少了。為了我們等會上床能盡興,讓我再餵你一口。”
安德爾森仍然不能說服自己,萊恩死了。
他再也不會突然從身後抱住自己的腰笑眯眯的說:“安,我保證這是今晚最後一次。做完我就繼續去為丹頓的自由事業而獻身。”
或者往他紅茶里加不知從哪裡弄來的迷情草,信誓旦旦的推薦:“親愛的,味道美妙極了!”
這時亨利三世就會默默的爬到他腳邊蹲著,鼻子吭哧吭哧的冒著火星,威脅要噴死每一隻膽敢靠近他主人的飛蟲和老鼠。
冬天是感冒盛行的季節。安德爾森靠著身上為數不多的藥材重抄舊業,勉強為生。小龍因為吃不飽總長不大,和本地老鼠打架常常大敗而歸。
隔幾天他會在桌上發現一枝白色的玫瑰花。細小花瓣重重疊疊,嬌豔碩大,聞起來有股甜膩的味道,讓人想起女人插在頭髮上噴滿香粉的假花。亨利三世不喜歡這種香味,每次安德爾森拿玫瑰花莖騷它的鼻子,小東西就哼哼唧唧四處躲,彷彿這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