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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看我逐步地興旺起來,而這座大廈又附帶義務性地懸出“上海市中醫師公會”、“中醫月報社”等招牌,格外烘托出我在中醫界的地位,業務乃越來越旺。我又結集醫友辦了幾個聚餐會,凡是從前嫉妒我的人,我也恭請他們參加,這是化敵為友的方法。有一個聚餐會叫做“經集”,每月聚餐一次,參加的人每次帶醫藥文物及珍本醫書,並備文房四寶,能書能畫者即席揮毫,我們相聚甚歡,大家覺得很有意義,定出一個口號叫“一月一經,不得超前,不得落後”。每次還另請一位特殊客人,都是來自蘇州、杭州、南京等地能書能畫的名醫列席,以志一時盛會。如是者歷時數載,向來嫉妒我者也就越來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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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富之家 借錢贈地
儘管我的病家階層逐漸提高,但對平民階級,我還是盡力服務。閘北商務印書館的一個印刷工頭,住在一間極簡陋的木屋中,我看好了他的病。這個訊息為商務印書館董事鮑威亨所知。從前的東主對工人照拂周至,工人有了病,常去探望,送錢送米,有時還同太太一起去。鮑太太有一個女兒,嫁給哈同夫人羅迦陵的華裔長子羅友蘭。一次羅友蘭患了相當嚴重的病,鮑太太特地陪我到哈同花園去看他。羅氏患的是一種慢性複雜疾病,我竭力為之調治,使他終於恢復了健康。接著哈同夫人羅迦陵也患了病,她是極端信賴中醫的,也請我去看。久之我就成為他家的醫藥顧問,還有他家五個華裔義子,有了病也都由我診治。
哈同是英籍,在抗戰時期已過世,日軍將他們的財產一併凍結,每一房每月給予生活費軍票一千元,因為他們都是華籍,所以沒有被關進集中營。
後來,羅友蘭和我成為好友,他每次請客,我都在被邀請之列,後來他的經濟狀況日益惡劣,經常向我借錢週轉,我從不推卻。又有一次他患上了傷寒重症,我又為他治癒了。等到日本人投降,經過了好多波折,才實行分產。分產的辦法是照戰前的舊價,分給各房。羅友蘭分到大陸商場、慈惠南里及宏偉無比的迦陵大廈一座。各房所得價值參差不等,就將整個哈同花園劃成數十方,作為調整相差之數。
但是產業轉移之時,紙幣月月跌,日日跌,迦陵大廈的房租,依照合約所收到的房租,每戶的租金只能換到幾盒火柴。因此羅友蘭對我說:“我雖是富翁,卻要餓死在米桶邊了,我從前欠你的錢,現在已無法計算,我唯有將分到的花園中空地兩塊之一,一邊沿靜安寺路(今南京西路),一邊沿哈同路(今銅仁路),好到不能再好,送給你,你可以造一間上海傷寒病院。”我欣然接納,立刻請建築師畫圖樣,連招牌也請青山農黃葆戌先生寫好,而且將積儲所得銀三十萬兩,準備興工,幸而眼看時局形勢有些不妥,幾經拖延,終於未造,才得保留現資,否則,我逃難到香港都沒有資格。
再說,從前上海富商,對醫生的饋贈都很闊綽,如薛文元為盛杏蓀之妻莊太夫人治病甚久,後來莊太夫人逝世,遺囑上寫明贈予薛文元坐落在白克路(今鳳陽路)的小洋房一幢。陸士諤為顏料鉅商某夫人治病,遺囑也送他一幢房子。羅友蘭送我空地,也沿用此例,這是不足為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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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於助人 死於氣惱
我覺得不論是英雄,或是美人,總不能見到白頭,因為最近半世紀左右,實在是變動得太劇烈了。我在臨診之時,見到許多大小著名人物,一個個地倒下去,或死於非命,或貧病交迫,真是令我感慨萬千!
盡人皆知上海有一位聞人杜月笙,前些時候香港佳藝電視的片集中播出的《頂爺》,便有影射他的內容。我要說一句公平的話,他早期的確與統銷鴉片有關,而且又開過賭檯,這是無可諱言的事實。自洗手之後,從這兩方面賺來的錢,他隨時隨地幫助人家,行俠仗義,寧願自己吃虧,為國出力,其事不勝列舉。譬如從前洋商在上海開辦規模宏大的香菸廠,仗著強國的威力,行銷全國,堅決不肯納稅,後來這家大煙廠,又因給工人的工資太低,數萬工人發動罷工。財政部長宋子文生性高傲,向來瞧不起上海人的,為了這次工潮,特地約杜月笙相見,一則要他解決工潮,二則要他提出凡是銷行中國內地洋商香菸都要納稅。杜氏當即說出他的口頭禪:“閒話一句。”於是他就先拿出一筆鉅款,接濟罷工工人的家屬,教他們長期罷下去;一面代工人策劃,應該加薪多少。並以該菸廠必須向政府納稅為先決條件。初時洋商不以為意,後來看到罷工的日子越拖越久,連所有工頭都返家納福,不問廠事,洋商當局才著急起來,答應向中國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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