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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開啟相機,把軟片像變魔術似的拉出來,再跳下車,迎著光給他們看個
清楚,底片上一片白的,沒有人影,他們看了鬆了一口氣,我們的車還沒開,那些
人都滿意的笑了。
在路途上,巴新和我笑著再裝上了一卷軟片,嘆了口氣,回望著坐在我身邊的
兩個搭車的老沙哈拉威人。
“從前,有一種東西,對著人照,人會清清楚楚的被攝去魂,比你的盒子還要
厲害!”一個老人說。
“巴新,他們說什麼?”我在風裡顛著趴在巴新身後問他。
等巴新解釋明白了,我一聲不響,拿出揹包裡的一面小鏡子,輕輕的舉在那個
老人的面前,他們看了一眼鏡子,大叫得幾乎翻下車去,拼命打巴新的背,叫他停
車,車煞住了,他們幾乎是快得跌下去似的跳下車,我被他們的舉動也嚇住了,再
抬頭看看巴新的水車上,果然沒有後望鏡之類的東西。
物質的文明對人類並不能說是必要,但是在我們同樣生活著的地球上居然還有
連鏡子都沒有看過的人,的確令我驚愕交加,繼而對他們無由的產生了一絲憐憫,
這樣的無知只是地理環境的限制,還是人為的因素?我久久找不到答案。
再去沙漠,我隨帶了一面中型的鏡子,我一下車,就把這閃光的東西去用石塊
疊起來,每一個人都特別害怕的去注意那面鏡子,而他們對我的相機反而不再去關
心,因為真正厲害的收魂機變成了那面鏡子。
這樣為了拍照而想出的愚民之計,並不是太高尚的行為,所以我也常常自動蹲
在鏡子面前梳梳頭髮,擦擦臉,照照自己,然後再沒事似的走開去。我表現得一點
也不怕鏡子,慢慢的他們的小孩群也肯過來,很快的在鏡子面前一晃,發覺沒發生
什麼事,就再晃一次,再晃一次,最後鏡子邊圍滿了吱吱怪叫的沙哈拉威人,收魂
的事,就這樣消失了。
我結婚之後,不但我成了荷西的財產,我的相機,當然也落在這個人的手裡去
。
蜜月旅行去直渡沙漠時,我的主人一次也不肯給我摸摸我的寶貝,他,成了沙
漠裡的收魂人,而他收的魂,往往都是美麗的鄰居女人。
有一天我們坐著租來的吉普車開到了大西洋沿海的沙漠邊,那已是在我們居住
的小鎮一千多里外了。
沙漠,有黑色的,有白色的,有土黃色的,也有紅色的。
我偏愛黑色的沙漠,因為它雄壯,荷西喜歡白色的沙漠,他說那是烈日下細緻
的雪景。
那個中午,我們慢慢的開著車,經過一片近乎純白色的大漠,沙漠的那一邊,
是深藍色的海洋,這時候,不知什麼地方飛來了一片淡紅色的雲彩,它慢慢的落在
海灘上,海邊馬上鋪展開了一幅落日的霞光。
我奇怪極了,細細的注視著這一個天象上的怪現象,中午怎麼突然降了黃昏的
景色來呢!
再細看,天哪!天哪!那是一大片紅鶴,成千上萬的紅鶴擠在一起,正低頭吃
著海灘上不知什麼東西。
我將手輕輕的按在荷西的相機上,口裡悄悄的對他說∶“給我!給我拍,不要
出聲,不要動。”
荷西比我快,早就把相機舉到眼前去了。
“快拍!”
“拍不全,太遠了,我下去。”
“不要下,安靜!”我低喝著荷西。
荷西不等我再說,脫下了鞋子朝海灣小心的跑去,樣子好似要去偷襲一群天堂
來的客人,沒等他跑近,那片紅雲一下子升空而去,再也不見蹤跡。
沒有拍到紅鶴自是可惜,但是那一剎那的美麗,在我的心底,一生也不會淡忘
掉了。
有一次我們又跟了一個沙哈拉威朋友,去帳篷裡做客,那一天主人很鄭重的殺
了一隻羊來請我們吃。
這種吃羊的方法十分簡單,一條羊分割成幾十塊,血淋淋的就放到火上去烤,
烤成半熟就放在一個如洗澡盆一樣大的泥缸裡,灑上鹽,大家就圍上來同吃。
所有的人都拿起一大塊肉來啃,啃了幾下,就丟下了肉,去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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