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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弦一箭射去,對方應聲仆倒在地。然而,正當他飛馬向前割取敵將首級時,不料這位滿將拼著最後一股勇力,揮刀向他砍來。吳三桂沒有防備,躲閃不及,一刀正中鼻樑。處於萬分危急之中的他根本顧不上包紮,只是順手擦了一把,結果弄得滿臉慘紅,面目猙獰,而他的拼殺也更加神勇了。他終於殺到了父親身邊,不由得高聲叫道:“快跟我來!”接著又轉過身來,帶領殘剩的明軍,向來路殺回。
舉足輕重的歷史砝碼(2)
二十多人的輕騎投入四萬敵陣,無異於主動送到狼嘴裡的一塊肥肉。然而,正是這不合戰爭常規的突然襲擊,弄得老謀深算的皇太極疑竇叢生,擔心明軍故設誘兵之計,竟未加追趕,聽憑吳三桂父子逃逸而去。
雖然留下了一條刀疤,但吳三桂以同歸於盡的氣概拼死救出父親,孝勇之名頓時傳遍遐邇。就連皇太極弄清真相後,也讚不絕口,誇他是條“好漢子”,還不無遺憾地嘆息道:“吾家若得此人,何憂天下?”皇太極更為遺憾的事恐怕還在死後,那就是沒有親眼見到他的這聲嘆息後來竟變成事實,吳三桂成了清廷奪取江山的得力鷹犬。
吳三桂的嶄露頭角對國勢日蹙的明朝來說自然更是大加看重,先是讓他承襲父職,官都督指揮;接著又擔任遊擊、副將等職;此後,吳三桂一路看好,頻頻擢升,二十八歲那年,就被封為鎮守一方、獨當一面的寧遠總兵官。
正是這條無法抹去的疤痕為吳三桂帶來了鮮花與盛譽,它是忠誠、勇武、孝義的象徵,也是他的發跡之始。因此,他“敝帚自珍”地愛惜這道傷疤,為這塊榮譽之疤感到自豪。同時,這又是一塊令他憂患乃至痛恨的傷疤。影響他那俊美的外在儀表倒算不得什麼,關鍵是一位算命先生端詳他的“尊容”後,竟在背地裡說他的鼻樑刀疤是一塊“敗相”。他說吳三桂一生貴不可言,只是這條刀疤生得突兀,壞了“風水”,是為“斷梁”耳。斷梁,即房屋樑柱倒塌,那會有什麼美好的結局與下場?吳三桂聽了,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冷冷地笑笑而已。明明是一塊發跡之疤、榮耀之疤,怎就壞了自己的“風水”呢?他不相信。但內心深處,卻不時地生出一股隱憂,恨不得來點“美容術”把它抹個一乾二淨。因此,每遇重大決策及難解之事,吳三桂總是下意識將手移至臉面,捂住鼻樑上的那道疤痕。
吳三桂最初進入史家及後人視野,正是他的捨命救父行為:“最初救父出圍一舉,孝聞九邊,勇冠三軍,勳名富貴胥於此!”他後來的人生道路似乎也打上了這種孤注一擲、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獨特風格。
身為職業軍人,攻城略地、出生入死乃為家常便飯。吳三桂每每臨陣,總是毫無懼色地一馬當先。他帶兵打仗不怎麼講究軍事謀略,似乎都在硬碰硬、硬拼硬。
隨著清廷與明廷爭奪遼西走廊的戰爭愈趨激烈,被薊遼總督洪承疇擢升為寧遠總兵官的吳三桂更是不斷加強自己的軍事力量。他從所部兩萬多兵士中嚴格挑出一千精甲,親自訓練直接指揮,組成一支類似敢死隊的先鋒營。這支先鋒營分為二十隊,每隊五十騎,設一領騎。吳三桂將每一騎首的姓名刻於竹籤之上,插入靴筒之內。緊急之時,信手抽出一簽,上面刻有誰的名字,便大呼一聲。這位領騎就頭也不回地率領本部五十精騎視死如歸地闖入敵陣。在這些衝鋒陷陣的精騎鼓舞下,軍威立時大振。因此,吳三桂這一奇異的練兵、用兵之法使得吳軍實力大增,成為明廷對付清廷的一支勁旅。
在與清廷的長期交戰中,吳三桂由一介武夫漸漸地變得機敏善變、幹練成熟了。然而,由於他一直居於區域性地位,應付的全是一些具體戰務,也就缺乏統領全域性的氣魄及卓越軍事家的宏觀謀略。不論帶兵打仗,還是為人處事,吳三桂的出發點首先考慮的便是個人私利。他那時時受寵、一帆風順、平步青雲的人生際遇也助長了這種唯我獨尊、唯我至上的性格特徵。機詐、權變、喜歡耍點小聰明,為了達到個人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這些無可更移的弱點不僅註定了他難以成為一名“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大手筆”,也預示著他那悲慘的人生歸宿。
常言道,烈火識真金,板蕩識忠臣。一遇關鍵時刻,吳三桂的個性弱點便不由自主地暴露出來。
明崇禎十四年(公元1641年)八月初,決定明、清命運的松錦之戰進入了白熱化的決戰階段。明軍主帥洪承疇憑藉八鎮總兵、十三萬人馬的優勢,以志在必得的氣勢逼近錦州城南,向圍錦清軍發動猛攻。身在瀋陽的皇太極聞訊,不顧大病初癒的虛體,親率救援大軍趕赴錦州前線,切斷明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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