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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衡。為了儲存自己,除了依附清廷一途外,他已無路可走。
然而,他還是不想“認賊作父”,背上投靠異族的千古罵名,便採納了部將胡有亮的“借兵之計”——不是向清廷投降,而是借來對方的兵力,“共殲李賊,事成則重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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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足輕重的歷史砝碼(8)
以往是清軍誘降吳三桂,這次卻是吳三桂主動致函,說得好聽一點是 “借兵”求援,但明眼人一看就清楚,這是身處絕境中的賣身投靠之舉。
清攝政王多爾袞接信,不禁喜出望外。父兄兩代人苦苦血戰都難以開啟的雄關,如今這把入關的鑰匙卻神奇般地落到了自己手中,怎不讓他如獲至寶欣喜若狂?幾乎沒有半點猶豫,清廷就定下了出兵大計。
山海關實在是太重要了,為了保住剛剛奪得的勝利成果,李自成不得不親率精銳大軍向山海關撲來。同時,他還將吳襄及明太子帶在軍中,再次招降吳三桂。
李自成搶在多爾袞之前到達山海關,命吳襄陣前致書勸降。
吳三桂心裡清楚,清軍此時正火速賓士趕來援救。他已沒了退路。為了自己,他不僅忘了國家利益、民族大義,即使面對年邁的父親,也沒了過去的孝慈之心,表現一副人間少有的鐵石心腸。他回覆父親道:“父既不能為忠臣,桂亦安能為孝子?桂與父訣,請自今日。父不早圖,賊雖置父鼎俎旁以誘三桂,不顧也。”
於是,一場勢不可免的大戰終於爆發了。
吳三桂兵弱,農民軍自然佔了上風,關城眼看就要陷入農民軍之手。這時,多爾袞的增援部隊也已趕到。然而,足智多謀、機心頗深的多爾袞並沒有及時地投入戰鬥,而是迫使吳三桂入彀:以便於識別為由要求吳三桂及其部屬剃髮,變名義上的借兵為實質上的投降。
一邊是李自成的農民軍愈攻愈猛,一邊是多爾袞的要挾施壓。吳三桂前不能進,後不能退,只得“束手就範”。以他為始,全體官兵一律剃髮,一時來不及者則以白布斜束項背令清軍辨識。然後開門揖盜,將多爾袞的清軍迎入關內。吳三桂一廂情願、以求兩全的所謂借兵之策,至此全然失敗,變成了地地道道的歸順。
一次重大的歷史轉折就這樣於不知不覺間完成了,而李自成卻蒙在鼓中,對此全然不曉。
決戰開始了,狡猾的多爾袞反客為主,命吳三桂作先鋒,自己則躲在一旁觀戰,達到一箭雙鵰的目的:既可檢驗吳三桂的誠意,又可於兩敗俱傷時坐收漁人之利。
清軍與吳軍聯手,山海關大戰以大順農民軍的慘敗而告結束。
幸運之神倏爾遠去,李自成的覆亡就此一戰而定。除了逃遁、失敗與滅亡的命運外,他所能做的,不過就是拼死掙扎,延緩一下滅亡的時日罷了。
瀰漫在山海關頭的硝煙還沒散盡,多爾袞就封吳三桂為平西王,命他繼續追趕倉皇逃亡的李自成。
如果說據有山海關時的吳三桂還可在天平的中間左右搖擺、選擇,那麼,當他出關迎接清軍入關之後,砝碼的使命一旦完成,歷史的改寫已成定局,他的地位與作用也就開始向下滑落。在那關鍵性的決定時刻,是他在選擇、改變歷史;而現在,他只能在已然改變的歷史大框架中左奔右突,再無回天之力了。
吳三桂尾隨逃亡的農民軍緊追不捨,李自成還想盡最後一次努力,以擺脫吳三桂惡狗般的糾纏,從而贏得時間,穩住陣腳,以圖再起。於是,他再一次遣使招降吳三桂。吳三桂不僅不降,還違反自古以來的“戰爭公約”,斬了來使。李自成的最後一次招降失敗,他對吳三桂徹底絕望了,將滿腔悲憤全部發洩在一直拘押在軍營中的吳襄身上,命人將他一刀殺了。返回北京時,又將吳氏一門三十多口全部斬首。然後草草登基,迴光返照般地坐上皇位,於虛幻的滿足中自我陶醉了幾天,便不得不匆匆棄京,向陝西方向倉皇撤退。
吳三桂馬不停蹄,窮追不捨,緊緊咬著李自成不放。終於在望都與正定之間追上了李自成,奪回了陳圓圓。
這一切,難道真的是為了陳圓圓一個女人嗎?為了女人,難道可以拱手獻出山河,可以捨棄父親家室,可以不顧民族大義?
這不應了中國歷史傳統的“女人是禍水”之說嗎?
然而,陳圓圓是無辜的。她的確柔情似水,但一點也沒為禍,罪不在她。
舉足輕重的歷史砝碼(9)
自從那天晚上吳三桂慷慨豪放、一擲千金將她聘下,陳圓圓就將自己的一顆心完全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