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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慣看生死的,對他來說,相對於死亡本身,更不願意看到親朋為死者哭泣送別的場面,但這樣難以避免。走到小和尚身邊,見他眼神渙散,與其說是傷心更不如說是麻木,簡單的安慰道:“節哀吧。”
小和尚抬頭,道:“師叔,我是不是天煞孤星?”
程鈞皺眉道:“這是怎麼說?”
小和尚道:“我在襁褓中父母就雙亡。收養我的嬸孃在我七歲那年便去了。恩師將我帶到萬馬寺,想要給我剃度,卻是一病不起。太師叔祖千里迢迢回到萬馬寺,不過幾日命喪敵手,引我去見大方師父,卻又是一面而亡。他們不都是我剋死的麼?我的命硬,不能與人親近,誰親近我都要被害死……”
程鈞皺眉道:“胡說八道。”
突然,他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了一件事——小和尚,可是空忍啊。
雖然後世的空忍成為骨魔,乃是老魔在背後操縱,但是空忍在後世殘忍好殺,惡貫滿盈,作下了許多令人髮指的慘事,難道全都是老魔唆使的麼?倘若他心境沒有破綻,也沒有那麼容易引誘。即使是入魔,也未必墮落至此。
這個問題本來他早該想到,但是程鈞和小和尚了相處許久,只覺他除了比較聰明之外,人品還是很端正,性情也算不錯,沒有什麼令人警惕的跡象,因此沒想到那裡。現在看來,小和尚果然還有心結在。
程鈞端詳小和尚,見他額角寬闊,五官方正,道:“我略通相術,你身帶福相,並非命硬之人,更無煞氣,與天煞孤星無緣。”略一思忖,道,“要說命硬,我才是真正命犯孤煞之人,從小到大沒有半個親近之人。你若是不信,不如出佛門入道門,我收你為徒,你試試你能不能克了我去。”
他這句話一出口,大方道人本就是道士,自然沒什麼,那廣元禪師卻是低低宣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
小和尚聞言,倒是露出一絲笑容,道:“謝謝師叔的好意,只是大方師父剛才已經正是為我剃度了。”
程鈞道:“法名可是空忍?”
小和尚道:“是。”說到此處,眉頭又皺了起來。低低道,“還交託了一件十分為難的事。”
程鈞並不詢問那件事,反而問道:“大方禪師吩咐你什麼時候回元空下院了嗎?”
小和尚搖頭搖頭,道:“他叫我回萬馬寺。等到皮囊境界圓滿之後,才能回元空下院。”
程鈞哦了一聲,心中一動,道:“你過來。”
將小和尚從屋裡拉出來,出了屋子,來到偏僻處,仔細打量,道:“你如今的修為……已經皮囊境界上位了?”原來小和尚的修為陡然提升了一大截,身上竟有了佛修那種端嚴的氣息。
佛家的境界比道家模糊很多,皮囊境界包括了道家的胎息和入道兩個境界,卻只分上中下位,皮囊境界上位大抵相當於道家入道後期。小和尚的境界,經比之程鈞如今還要略高一籌。
倘若小和尚是道士,程鈞早就該看出他的修為,只因為佛門修為比較內斂,小和尚又是熟人,程鈞剛才竟一時沒察覺,現在一看吃驚不小,緊接著道:“大方禪師給你灌頂了?”
小和尚黯然道:“是,若不是他老人家為我灌頂,我是絕不能有如今的修為。可是他老人家,卻因此……都是我的罪孽。”
程鈞聞言,反而安心。他最怕那大方和尚死的倉促,又和大寶和尚一樣,丟下兩句遺言,留下一堆解決不了的問題。既然大方和尚是為小和尚灌頂而死,那麼死的不算突然,身後事自然已經有了安排,牽扯就少多了。點頭道:“若是他灌頂與你,那就是對你期望頗深了。我雖看不出他的修為,但你體內尚有餘力,只是未曾消化,假以時日再上一層樓。達到小圓滿的境界也是指日可待,修煉到圓滿境界也就是幾年的事。”突然他一皺眉,道:“他如此厚待,可是給你什麼任務了?”
小和尚道:“是,我也沒想到,他……”
他一句話沒說完,程鈞突然臉色一變,道:“你回屋。”輕輕一推他,往上一縱,已經上了屋頂。
只見本來晴空萬里的天空上,突然飄了一朵黑雲,那黑雲也不大,去勢卻快,比乘了風的帆船還迅疾,眨眼已經從天邊飛到了城上空。
程鈞一揮手,一隻靈巧的黑貓如幽靈一般落在地上,兩隻黃澄澄的貓眼往上瞧去,一人一貓俱不講話,都眼睜睜的盯著那雲頭。
眼見那雲頭到了城中央,居然慢慢下降,降落的地方,正是那郡守府。
直到烏雲完全沒入郡守府,程鈞才低下頭,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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