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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事,他那邊去松鶴樓碰運氣。”
大雲道士道:“原來如此,道友真是慧眼如炬。那松鶴樓是我的產業。”兩人並肩往回走,大雲道人才道:“說來慚愧,我本是一個開酒樓的老闆,家裡世代經商,不說如何富足,也是衣食無憂。我小時候因緣巧合,入了道途。那時我什麼都不懂,在家順遂慣了,凡事都是隨心所欲。我傻乎乎的前去道觀求道,卻被拒之門外,說我的資質不足。”
程鈞點頭,這大雲道人只有四分仙骨,加上只有程鈞能看出來的一分“計都”仙骨,依舊只有五分,並不能築基,自然也不在道門眼中。道門對於前來求道、毫無來歷又資質不足的散修向來霸道,大雲道人適才對馮宜真怒目而視,想必當初也受了不公正的待遇。
大雲道士道:“我當時消沉了許久,心想修道不成還是回家開酒樓,混個豐衣足食一生罷了。當初大哥和二哥就是一起論禪的好友,又喜愛我松鶴樓做的菜,時常邊吃邊聊談論到深夜。我知道他們都是了不起的高人,本來不敢打擾,但當時心境猶豫不定,苦惱許久,大著膽子前去求教了幾次。哪知道得到了兩位兄長的盡心指導,漸漸地也修道入門。如此一來二去,還成了朋友。有一日醉酒之後,二哥提議我們幾個結為兄弟,也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厚顏高攀了。其實我是將兩位兄長視作師長的。”
程鈞道:“原來如此。我見道友修為不差,雖然後進,也是不俗之人。”那大雲道士也有第五重的修為,看他年紀也就在三十多歲,散修有這樣的修為,也是不錯了。可見他仙骨雖然差,靈竅卻是通暢,修煉的速度並不慢。
大雲道士搖頭道:“若無兄長們的指導,我哪有今日的修為?能不能入道還在兩說。唉,我剛剛有些許本領,兩位兄長都要離我而去,孤零零一個人修道還有什麼滋味?”
兩人一起回到城裡,這時郡城居然十分平靜,絲毫沒有發生大案的騷動。更不必說什麼戒嚴了,彷彿那幾個道人就如同一縷青煙一樣,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麼人關心。而程鈞貼的那些告示,不出意外的,也被剷除了個一乾二淨。
兩人來到松鶴樓,卻不進入酒店,從側面來到後院,卻見一個家人過來,道:“東家,這個……有件事不好了。”
大雲道人神色一變,道:“怎麼了?”他認得這家人乃是他的心腹,尋常是照顧大方和尚的,登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那家人哭喪著臉道:“老禪師……歸天了。”
大雲道人血一下子湧到了臉上,一把抓住那家人,怒喝道:“胡說八道,哪有這樣的事?不是說……不是說還有數日的功夫麼?”
程鈞在一旁,也是皺眉——大方和尚在這當口死了,這叫人鬱悶,他這一番佈置安排也耗費不少力氣,難道就白做了不成?
那家人道:“是啊,小人今日服侍老禪師,本來也是如平常一般,不見有什麼不好。哪知道老禪師身邊的廣元禪師聽到外面不平靜,遮擋了面目去前面轉了一轉,回來捧來一件東西,給老禪師看。老禪師一見,登時兩眼發光,連連咳嗽,說道:‘快把那孩子叫進來’。”
程鈞一聽,已經猜到了什麼,神色略有些不自然。
大雲道人問道:“那之後怎樣?”
那家人道:“廣元禪師引了一個小禪師進來,要見老禪師。小人說道,老禪師身體虛弱,不好見外客。廣元禪師卻道,這位小禪師,是……是二老禪師的弟子,是自家人,見見無妨。”
這一回大雲道人也知道了緣由,長長嘆息一聲。
那家人道:“哪知道那小禪師進去之後,我被老禪師趕出房來,連廣元禪師也不能留在裡面,就他們老小兩個在裡面說話。這一說就說了半個多時辰,我們在外面等著也十分著急。就在剛才,我聽到裡面有人哭道:‘師父。’知道不好,衝進去一看,老禪師也就沒氣了。”
大雲道人不知是該捶胸頓足,還是該欣慰,苦笑道:“罷了,我去見大哥的遺體吧。”
六十六 烏雲蓋頂
程鈞跟著大雲道人進了後花園一座偏僻的小樓,一直進了最裡面的房間。只見裡面佈置的簡單而靜雅,床上正坐一位黑鬚老僧,合著雙目,雖在坐姿端正,寶相莊嚴,但也氣息全無,顯然已經歸天。另一個白鬚老僧盤膝坐在地上,正念著經文。床頭坐著小和尚空忍,眼睛發直,看起來神色有些不對。
大雲道人見到黑鬚老僧,搶上幾步試探他呼吸,觸手冰涼,果然去了多時,忍不住捶胸頓足,哭道:“大哥,你也去了。”
程鈞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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