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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點心。
第二年,他們終究是沒有去洛陽。雖然王元霸說是最好年年都去,但林震南夫婦沒辦法抽出一整個月那麼久的空來,便寫信告罪,說是過上幾年一定再去。據曲非煙冷眼看來,林家的生意這幾年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只想著擴張,而是漸有收縮之勢,保留了福威鏢局根基較牢的幾塊生意,卻不再企圖在新的省份開設新店。想來是林震南夫婦查到了什麼,懂得了不可樹大招風的道理。只是收縮生意不比擴張要更簡單,遣散夥計、變賣財物地產等等都是費時費力還不討好的,也許是因為這個,才沒空帶著兒子上外祖家玩去。
對於林家的爽約,南下過冬的雁兒忠實地傳達了虎子大人的強烈不滿。曲非煙只得再三拜託那位信使,待開春返回北地之後,向虎子多多賠罪。另外,據信使的轉述,嵩山派磨刀霍霍,一直在準備剷除異己、獨霸江湖,虎子已經派各種動物打入嵩山派內部,包括廚房、寢房等等的多處重要地點均已安插下了“人”手,以備不時之需。
就這樣,時間就像打了狗的肉包子,被貓叼走的鮮魚,一去而不復返。轉眼間,林平之便已快十歲了。
得益於天天練武,林平之的個子躥得很快,臉雖仍是嫩鼓鼓的包子樣,卻已比多數同齡的孩子要高些了。曲非煙卻還是小小的一團,樣貌上並無多少變化。因為墨竹禪師琴彈得極好,她平時更願意呆在他的小院子裡聽琴。而林平之可能是想為將來要遇上的麻煩而未雨綢繆,似乎是對醫道更感興趣,將老和尚給他的醫書看得飛快。見他自己有主意,曲非煙也不去多管他。
如今對她來說,一切都挺順心的,除了——近些日子以來,田伯光有些不對勁。
這幾年他慢慢在小混混界打出名堂來,以狗子為代表的小弟們也成長起來了,好像在福州附近劫富濟貧,是個譭譽參半的團體。土紳富豪將他們恨得牙癢癢,窮苦百姓卻把他們奉為義盜。按理來說,光光應該不會精神恍惚,動不動就傻笑才對。
很久以前曲非煙曾經在他的身上聞到脂粉味,但那也只有一次而已,後來光光都十分正常。只是這最近,又是怎麼了?
曲非煙臥在**中打了個哈欠,想著要找個時間嚴肅地和光光談一談才好。陷入情網她不反對,只是在不知道什麼促使光光變成一個採花賊之前,還是要告誡他多多小心才是。
清風帶著百花的甜香拂過,一隻黑底藍紋的鳳翼蝶在花中翩躚——如果不是這隻蝴蝶飛得太跌跌撞撞、慌不擇路的話,畫面還是相當優美的。
鳳翼蝶停在了曲非煙伸出的掌心上,向她說了些什麼。
“什麼?”曲非煙霍地站起。
細微的“咔嚓”一聲,地上一支脆弱的潔白雛菊被她不小心踩斷了莖,嫩綠清香的汁液流了出來。
正文 氣運江湖愁
田伯光一手堵著自己肋間的傷口,另一手拄著刀,勉強沒有倒下去。
指間粘糊一片,他咬牙按得更緊了些。疼痛帶來的清醒並沒有持續多久,在他揮刀擋下新一輪的攻擊之後,失血所帶來的眩暈讓他的視線變得模糊而搖晃。
起初他還能聽見狗子和其他兄弟與敵人兵器相交的聲音,漸漸地,他的世界只剩下了自己被放大的心跳聲與喘氣聲。他近乎於麻木地一次又一次地舉臂揮刀,刺目的陽光正在頭頂上冷笑。
這場噩夢彷彿永遠也沒有盡頭。
他多想從這場噩夢中醒來,回到現實中。他意氣風發,他囂張瀟灑。他有一幫生死相隨的兄弟,有幾個真心相交的好友,還有一個放在心尖上的姑娘。
對了,那個姑娘……現在在哪裡?
嘴裡是濃重的鐵鏽味,還泛著酸苦,好像連舌頭都感覺不到了。
大腿上又中了一鏢,他悶哼一聲。
眼皮越來越沉重,可能是血要流盡了。
他還以為,自己是個孤兒還能這麼沒心沒肺地活到十八歲,命已經夠硬了。
原來……
陽光很燦爛,灑到身上,卻是遍體的冰涼。
曲非煙與林平之坐著馬車緊趕慢趕,終究還是來晚一步。
曲非煙難過地用鼻尖拱拱田伯光毫無生氣的臉,試圖將他喚醒。
林平之也有些發傻,有生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血,而眼前這個傷得這麼重的,正是他的好朋友。非非和他說過很多慘烈的江湖故事,但當故事轉化成了現實,總是分外令人觸目驚心的。
隨他來的兩個鏢師卻很是有些江湖經驗,對視一眼,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