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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上前。沈舟虛道:“跪下。”陸漸一愣,見陸大海點頭,只得單膝跪倒。沈舟虛從髮髻上抽出一支白玉髮簪,顫巍巍遞到他手裡。陸漸怔忡道:“這是什麼?”
沈舟虛道:“這枚玉簪是我天部信物,從今往後,你就是天部之主。”此言一出,寧不空狂笑起來:“笑死人了,沈瘸子,天部是我西城智宗,竟然傳給一個天生蠢材?”
陸漸也很吃驚,忙道:“這簪子,我不能收。”
人間世(10)
沈舟虛道:“你若不收,這些劫奴將來靠誰?”陸漸一怔,轉頭望去,天部劫奴全都眼巴巴盯著自己,沈秀卻是雙目血紅,臉上刻著不勝怨毒。
躊躇間,忽聽沈舟虛哈哈大笑,朗聲道:“沒想到,沒想到,沈某臨死之前,竟能看見親生兒子,足見上天對我不薄。孩子,你姓沈,名叫沈漸……”
陸漸皺了皺眉,搖頭道:“不,我姓陸,名叫陸漸……”沈舟虛一愣,目湧怒意,但只一霎,忽又釋然,嘆道:“也罷,也罷。”說完吐出一口長氣,瞳子擴散,再無生氣。原來他中了穀神通一掌,生機已絕,全憑一口元氣護住心脈,殘喘至今,此時心事已了,便散去真元,寂然而逝。
陸漸才知生世,生父便已去世,一時間,心中淒涼,神情恍惚。寧不空聽得沈舟虛再無生氣,心中大急,頓著竹杖怒道:“沈瘸子,你話沒說完,怎就死了?天部畫像呢?畫像在哪兒?”若非忌憚陸漸了得,早就撲將上去,搜尋沈舟虛的屍身。
寧凝卻吐了口氣,嘆道:“爹爹,他已死了。”寧不空額上青筋迸出,厲聲道:“胡說,這瘸子詭計多端,必是裝死。”
“他真的死啦。”寧凝苦笑道,“人死萬事空。他死了,我的恨也平了……”深深看了陸漸一眼,見他若痴若呆,渾不覺四周情形,自己說了這些話,他也不曾看上一眼,寧凝心酸無比,心知再不離開,勢必失態落淚,於是咬咬嘴唇,轉身即走。寧不空縱然乖戾,卻拿這女兒無法,又忌憚陸漸了得,心知即便留下,也無便宜可佔,自道來日方長,奪取畫像,還需再設巧計。心念數轉,他恨恨一跌腳,隨在寧凝後面,這時忽聽沈秀大聲道:“寧先生,我也隨你去。”
商清影失聲道:“秀兒,你……”沈秀卻不理她,向寧不空跪倒在地,說道:“還請先生收留。”
寧不空冷哼道:“我為何要收留你?”沈秀咬牙切齒:“沈瘸子不仁,我也不義。他不拿我當兒子,我也不拿他當老子。從今往後,我與天部再無瓜葛,全憑寧先生支使。”
“是麼?”寧不空陰陰一笑,“既然如此,你權且做我火部的記名弟子吧。”沈秀喜道:“多謝寧先生。”寧不空森然道:“先不要謝,你既是我部弟子,就要遵守我部規條,若是違我號令,我一把火將你燒成炭灰,那時候,哼哼,可不要後悔。”
沈秀道:“決不後悔。”說罷起身,恭恭敬敬立在寧不空身側。商清影見狀,心也似乎化為碎片,慘聲道:“秀兒,你,你別走……”沈秀瞥她一眼,冷笑道:“你不是有兒子了麼?還要我作甚?從今往後,你是你,我是我,你我之間全無干系。”
商清影不料他得知身世之後,竟變得如此決絕,眉梢眼角只有怨毒,哪還有半點兒溫柔順從的樣子。剎那間,她喉頭髮甜,眼前金星亂閃,身子搖晃不定。陸漸見狀,箭步上前,將她扶住,厲聲道:“沈秀,她對你情義深重,你怎麼這樣絕情?”
沈秀望著商清影,微露猶豫之色,但一轉念,心中又被怨毒填滿,重重哼了一聲,將袖一拂,隨寧不空一行匆匆去了。
兄弟(1)
這時忽聽谷縝大喝一聲,跳將起來。原來時辰已到,“無能勝香”失去效力。谷縝一能動彈,大步走向穀神通,脫下袍子,裹住屍體,橫抱起來。商清影欲要上前,谷縝喝道:“滾開。”聳肩將她撞開,鐵青著臉走到谷萍兒面前,說道:“萍兒,走吧。”
谷萍兒望著屍體,十分恐懼,忍不住倒退兩步,顫聲道:“爹爹,爹爹怎麼啦?”谷縝按捺悲痛,說道:“你別怕,爹爹只是睡著了。”谷萍兒道:“媽媽睡著了,爹爹怎麼也睡著啦?”
谷縝心中一酸:“如今她在世上,便只有我一個親人了。”當即吸一口氣,澀然笑道:“爹爹媽媽自然是一起睡的。”谷萍兒將信將疑,點了點頭,向陸漸招手道:“叔叔,我先走了,下次再找你玩兒。”說罷跟著谷縝向外走去,邊走邊歪著頭,瞧那屍體面容。
商清影望著谷縝背影,心頭滴血也似,較之方才沈秀離去,更痛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