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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提議甚妙,正合我心。”伊貝琦皮笑肉不笑。
老白無辜的眨眨眼:“在下沒得罪女俠吧?”
“這話應該我問你!”伊貝琦瞪過去,“你那哪是批評畫,分明是批評我。眉毛不好看眼睛沒有神鼻子不夠正是吧,真對不住,爹媽沒給好。”
老白快縮成小白了,可憐兮兮道:“女俠,在下知錯了。你這眉眼,莫說凡間,就連九天之上都少見,有回我夢見王母娘娘蟠桃會,那滿瑤池的仙女啊,我走近一看,就挑不出一個比得上你的,要不你怎麼叫幽蘭仙子呢。”
老白的機靈勁兒一般只出現在最危急的時候,好在很管用。伊貝琦被逗得撲哧笑出聲,數落得也溫柔起來:“不就在我屋裡多呆了會兒嗎,還是你給佈置的作業,瞧把你緊張的。”
“沒緊張……”老白下意識的反駁。
“周小村那孩子是討人喜歡,”伊貝琦說到這裡停頓下來,看了老白好半晌,才又輕輕嘆口氣,“就興你寶貝,不興我稀罕?”
第10章 小村學藝(三)
山間的夜風,尤其是這北方山裡冬季的夜風,總是冷得駭人。老白的整個身子緊緊在棉被下蜷著,明明知道窗子和被褥都是沒有縫隙的,卻總還是覺得有陰風從外面鑽進來,滲進褻衣,穿透至四肢百骸。
應該是下半夜了,老白想,下的炭火似乎已經熄滅,只剩下差強人意的餘溫。
就興你寶貝,不興我稀罕?
伊貝琦的聲音恍惚又在耳畔浮現,老白有些害怕那女人的眼神,彷彿能看透一切。那時候,不應狼狽而逃的。老白有些懊悔,可不逃又能怎麼樣呢,他能坦然的和伊貝琦說自己對周小村僅僅是單純的長輩關愛?他說不出口,那樣他都會覺得自己虛偽。
深吸口氣,老白把被子又往上扯了扯最終把頭也蓋了住,一片漆黑的時候他似乎能更好的冷靜下來。
睡,趕緊睡,老白和自己說,等到太陽出來就好了。這情感是見不得光的,於是當晴朗朗的白天,人便不會這般寒冷這般混亂了。
天,趕緊亮吧。
周小村連著畫了五六天的伊貝琦,伊貝琦倒有耐心陪,小孩兒的性子卻給磨到了勁頭。當然周小村並不是想放棄,只是忽然覺得似乎勞逸結合更為妥當。
老白不用看也知道小孩兒的耐心差不多了,於是這天接近晌午的時候,趁伊貝琦做飯的當口,便把周小村叫進了伊貝琦的煉藥房。
周小村剛走到門口,便聞見一股說不上的味道。一進門,見老白正在伊貝琦平日裡煮藥的柴火堆旁邊蹲著,拿細木棍攪和著一鍋不知道什麼東西。
“師傅,你幹嘛呢?”
“畫畫得怎麼樣了?”老白頭也不回,問道。
“形還成,可那神……恐怕還要些時日呢。”周小村老實回道。
“畫身邊人其實是最簡單的,易容也是如此,因你與其終日相處,故神態把握最為準確,等將來易容陌生人,才是考驗真功夫呢。”老白說著,招呼周小村過來,“來來,趁著不畫畫的時候,為師再交你這覆皮易容之術的要領。”
“師傅,你就看不得我有片刻閒暇,”周小村咕噥著走過去也蹲到那柴火堆旁,“人家冬天都是長膘,我倒好,伊姐姐說我這兩天下巴都尖了。”
“聽她胡說,這天天見的哪能看出來胖瘦,”老白說著總算抬起頭,近距離打量周小村片刻,才若有所思道,“呃,似乎確實瘦了些……”
周小村無語。所謂嚴於律人寬於律己,想必就是給自家師傅準備的。
“師傅你這是煮什麼呢?”周小村仔細瞧著鍋內黑糊糊的一團,卻仍舊分辨不出是什麼東西。
“既然是覆皮,那自然是需要皮了。”老白說著,用木棍從鍋內挑起片半透明的東西,道,“這易容之皮,需要特殊的藥液文火熬煮上半個時辰,待呈全透明狀取出陰乾,即可作易容之用。”
周小村盯著那片詭異的東西,忽然覺得喉頭翻滾一陣陣噁心。
老白看出異狀,擔心道:“臭小子,怎麼了?”
周小村嚥了咽口水,一臉痛苦難忍的神情:“師傅,您、您就這麼坦然的蹲在這犄角旮旯裡煮、煮人皮?”
“啥?!”老白險些被自己的下巴砸到腳面,大張著嘴好半天才終於回過神兒拿燒火棍狠狠敲了敲周小村異想天開的腦袋,“誰說為師在煮人皮!”最後兩個字出口,老白也覺得脊背涼颼颼。
周小村眨眨眼,恍然大悟般:“原來不是用人皮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