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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摸、摸狗的,白天閒、閒著也是閒、閒著,還、還不如湊、湊熱鬧,也、也去造、造反。”
“那就試試吧,反正也是玩兒玩兒的。”老胡說。
“你混蛋!”陳殿龍罵了,“什麼玩兒玩兒的,我可是當真的呢。”
“對、對,我、我們是當、當真、真的,就你、你他媽的老、老胡不、不堅定。”豬頭說。
“起個什麼名字好?”豆皮問。
“眼下誰不時興紅的硬的響噹噹的?我看就叫紅色風雷造反隊吧。”
“還是叫戰鬥隊順口。”豆皮說。
“不,造反隊!造反,你懂得什麼叫造反麼?”陳殿龍叉開手掌反過來狠狠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齒地說,“懂不懂?這就是造反!他媽的,要麼不幹,要幹就一竿撐到底!”
“對,乾杯!為我們紅色風雷造反隊乾杯。幹啦,誰不幹誰是狗養的。”老胡喊。
“幹!幹!”四個人得意忘形的大叫著。
三
吃飽喝足,已經是半夜時分了。陳殿龍忙乎了一天,早已筋疲力盡,但他卻沒有一點睡意。今日的遭遇,太令他興奮了。他靠在床上,接二連三地吸著煙,腦子裡老是浮著“造反”兩個字。他把今日的所見所聞,細細地濾了一遍,越發覺得這是他出人頭地的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哈哈,真沒有想到,我也有鹹魚翻生的這一天。造反、奪權,學生娃兒們幹得,我為啥幹不得?天底下沒這個理。可是,我的造反隊伍總算是成立了,可又有誰知道呢,又有誰承認你呢?得儘快造成聲勢,讓全縣都知道有我這麼一個造反隊,不但要讓人們知道,還得讓他們聞風色變才行。”他吸了幾口煙又想,怎樣才能造得起聲勢呢?他眼中又浮起街邊的大字報欄。“要造聲勢莫過於糊大字報了。對,只有糊大字報影響才最大。一張大字報貼出去,就像有千軍萬馬呢,誰會知道我們他媽的才四個人?這可是一著妙招。可是,該糊誰的大字報呢?該捉哪個王八蛋來開刀呢?”陳殿龍感到為難了。他眼珠轉了轉,將縣裡幾個領導盤算了一下。他搖搖頭,嘆了口氣,畢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他不能不有所顧忌。“縣長書記,誰知他們將來會怎樣?萬一造反不成,豈不是得罪了他們?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裡捋須,弄不好我就沒有活路可走了。看來還是先不要惹他們的好,將來隊伍壯大了有了機會再收拾他們也不遲。嗯,貼誰的大字報呢?蔡民強?對,就是他。”一想起蔡民強,陳殿龍就窩了一肚子的火。蔡民強是縣農具廠廠長,陳殿龍平時上班吊兒郎當,出工時又時常藉故偷懶,逢到髒活苦活時他能躲就躲,躲不了就裝病,這樣,他就沒少挨蔡民強的批評。更有甚者,蔡民強還要把他開除出廠,要不是陳殿龍痛哭流涕地作了一番檢討,他連臨時工也沒得做了。陳殿龍早就想找個機會出出這口鳥氣了。他抓起毛筆,攤開報紙,想了想,他又扔下了筆。他倒不是想饒了蔡民強,而是想到農具廠才二三十號人的一個小廠,蔡民強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廠長,縣裡有幾個人能認識蔡民強?寫他的大字報,又能有多大影響?這是紅色風雷造反隊的第一炮,一定要打他個不同凡響,才能收到好的效果,不然的話,那不是白乾了?陳殿龍又點了一支菸,腦子裡在盤算著捉誰來開刀。忽然他一拍腦袋,叫道:“對對對,就拿張舉來開刀,他媽的,這冤氣也該出了。”陳殿龍眼睛一亮,臉上頓時露出騰騰的殺氣來。張舉當縣教育局長之前在縣一中當了將近十年的校長,不說人人都認識他,但起碼幾乎都聽過張舉這個名字。現在的紅衛兵也不是最痛恨用封資修教育路線毒害他們的校長麼?糊張舉的大字報,一定會引起紅衛兵們的共鳴,會獲得他們的好感,說不定,嘿嘿……陳殿龍笑了,他跳起來,點著煤油燈,抓起筆飽蘸墨汁,在報紙上寫下了醒目的大字:《萬炮齊轟資產階級教育路線的急先鋒……揭發張舉瘋狂推行資產階級和修正主義教育路線,迫害工農子弟的滔天罪行》。不到兩個小時,一份灑灑洋洋三四千字的大字報就寫出來了。陳殿龍充分發揮他無中生有、以假亂真的本事,居然也把大字報寫得天花亂墜,觸目驚心。陳殿龍揉了揉痠痛的眼睛,得意地望著他的傑作,心想,這份大字報不啻是一顆重型炸彈,縱使不能將張舉炸得粉身碎骨,至少也把他炸得焦頭爛額、遍體鱗傷了。當然,炮轟張舉不是他的目的,主要的,他是要向人們宣告古鎮又多了一個造反組織,要讓古鎮的人都知道有一個紅色風雷造反隊的存在。陳殿龍爬上床正想睡覺,他又猶豫起來。他怕天亮去貼大字報會遭人圍攻,因為張舉在一中教了十幾年書,他的學生布滿了全縣。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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