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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想快活?”老胡說,“你想快活就能快活麼?”
“蠢豬才不想大把錢花呢。”豬頭說,“可你想有就有了麼?”
陳殿龍道:“他媽的,草長一春,人活一世,我們還能幾個再少年?所以說……”
“吃他娘,喝他娘,有酒有肉就是老子娘。管他少年不少年,老子吃飽一家不餓,老子喝足全家都脹……”豬頭帶著幾分酒意,橫肉一抖一抖地喊著。
老胡用筷子敲著豬頭的腦殼說:“灌了幾杯豬尿你胡說八道撒酒瘋了。聽阿龍說。”
豬頭呲牙咧嘴的正要罵娘,陳殿龍又道:“哥們你們看得起我,我也沒什麼話說,奶奶的,我們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對對對,”豬頭打斷他的話叫道,“我們都是同一窩裡的王八,誰都離不了誰。”
陳殿龍又道:“我們雖不是同母生同父養,卻義同金蘭,都他媽的是一條褲管裡伸腳,一個鼻孔裡出氣。我們理應同心協力,同舟共濟,互相扶助。”
“說得不錯。”老胡譏諷道,“雖說我對阿龍的人品不敢恭維,但對他的心狠手辣我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
“阿龍陰陰溼溼,我也是佩服得十體投地的。”豬頭跟著說。
“哪有十體投地的?”豆皮道。
“老胡他能五體投地,我幹嘛不能十體投地?”豬頭不服氣地說。
“你這豬頭真是沒有文化。”老胡說。
豬頭罵了:“豆皮你他媽的有文化,還不是和我一樣偷雞摸狗。”
“別吵了,聽阿龍說吧。”老胡見他們兩個要吵起來,忙打圓場。
“我陳某人視各位如同兄弟,將來我若有異心,便如同此杯!”陳殿龍惡狠狠地將酒杯往地上一摜,酒杯摔了個粉碎。他掃視了眾人一眼,眼露兇光道,“我們先小人後君子,我把醜話說在前面,你們如果有對我不住的地方,他奶奶的就不要怪我陳某人心狠手辣了。”
搗鬼者傳(9)
豆皮看著陳殿龍有如利刃的雙眼,渾身不覺地顫抖起來;老胡也打了個寒蟬;豬頭雖已有七八分酒醉,也嚇出了一身冷汗。論體力,他們幾個都強過陳殿龍,但論起心狠手辣,他們個個都比不上陳殿龍,無怪乎人人都覺得有一股子冷氣襲來。
陳殿龍又說:“現在形勢變了,我看呀是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嘍。嘿嘿,奶奶的,我說要送一件大喜給你們,就是指這個……”
“莫非是共產黨下臺?鬼都不信你。”老胡說。
“不是,不是共產黨下臺。”陳殿龍搖搖頭道,“你們不看書不看報,整日顧著喝酒撩女人,一點也不知道今天形勢的變化。奶奶的,眼下正時興揪鬥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派,懂嗎?”
豬頭搖著頭說:“不懂。”
“我知道你是不會懂的,要不,怎麼會把你叫做豬頭呢?”陳殿龍罵道。
“什麼是走資派?”老胡問。
陳殿龍道:“哼,凡是他媽的當官的都是走資派,用報紙上的話說就是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他媽的都要統統打倒,這就是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
老胡用手指挖著牙縫說:“我還是不明白你說的什麼。他走他的資本主義道路,我扛我的糞筐,與我有什麼關係?”
陳殿龍沒有理他,他接著自己的話題說:“哼,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一句話說穿了,這不過是一場爭權奪利的把戲罷了。奶奶的,你們沒有學過歷史,不懂得清君側的名堂。現在就是有一些人想掌權,要爬上去,他就得把另外一些人拉下來,打下去。”
“有道理。”豆皮說。
陳殿龍捲了一支菸,噴了一口酒氣又說:“哼,造反,奪權,這些學生娃幹得,我們為什麼不能幹?嘿嘿,我看呀,現在是亂世英雄出四方,老天爺開了眼,讓我們也有了機會,千載難逢此良機呀,不幹白不幹。他奶奶的,我們也得趁這個機會來個魚目混珠,渾水摸魚,大幹他媽的一番。”
豆皮說:“阿龍,你是說,學生哥都可以造反奪權,我們何不也來個掛羊頭賣狗肉,先撈他一把再說。”
“是他媽的這個理。”陳殿龍道。
“怕只怕你也是狗咬尿泡空歡喜。這反你說造就能造了?”老胡道。
“這就叫群眾運動。”陳殿龍乜斜著眼說,“哦,你以為我們是平民百姓,要做官比登天還難是吧?你看,現在的紅衛兵他媽的有多厲害,‘譁’的一下就把一個單位的領導沖垮。嘿嘿,奶奶的,真是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