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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小將,但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男人挽著手臂,她也點發窘。
“這時候還講什麼封建思想。手挽手肩並肩才顯出我們造反派堅不可摧密不可分的革命團結的力量嘛。”陳殿龍說。他緊緊的挽著她的手,大踏步地向前走去。一路上,他頗為洋洋自得。
“頭可斷,血可流,毛澤東思想不可丟!誰敢反對毛主席,堅決砸爛他的狗頭!砸爛他的狗頭……”
遊行隊伍高唱著文革戰歌,向大街湧去。幾萬人的隊伍,頓時把整座古鎮擠得水洩不通。陳殿龍挽著十八年華姑娘的手,嗅著正青春燦爛的姑娘身上特有的氣味,他整個身子都酥軟了,不由得神魂顛倒、想入非非了。若不是在大街上行走,他真恨不得把她摟進懷裡。他把周紅的手越挾越緊,周紅痛得叫了起來:“這麼用力幹嘛?手都快斷了,鬆開!”
陳殿龍嚥了一口口沫,心想,最好你連腳丫都斷了,好讓我抱著你走路。這時,鄺建國跑來說:“陳司令,周副司令,張舉死了。”
“啊——”周紅嚇了一跳,“是怎麼回事?”
鄺建國道:“醫生說,是他心臟病猝發。”
周紅做聲不得,陳殿龍狠狠道:“這個反革命分子,是死有餘辜。”張舉突然死去,陳殿龍感到很遺憾,心想,“媽的,我對他都還沒折磨夠呢,這個老王八就死掉了,算便宜了他。”
五
一夜之間,陳殿龍成了大名鼎鼎的造反派司令,成了古鎮家喻戶曉的人物,從一個平頭百姓擠進了全縣###的漩渦中心,用得勝的貓兒歡似虎來形容陳殿龍此時的心情,一點也不為過。“造反派司令呢,簡單麼?不簡單呢,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呢,沒有兩下子手段,還真他媽的做不成呢。嘿嘿。”他得意洋洋的乾笑著。陳殿龍把紅色風雷造反兵團司令部設在了他昔日望之生畏的一中校長室裡,這樣一來,一中就成了他的大本營。陳殿龍大模大樣地坐在昔日校長副校長坐的位置上,不過,昔日的木椅換成了沙發。他翹著二郎腿,邊吸著上海牌香菸邊呷著芳香的龍井茶。以前只聽說過從沒見過的龍井水仙烏龍茶,現在儘管喝,還有這煙,上海牡丹大前門,以前他是抽不起的,可現在,成條成箱的放在這兒,他想抽多少就抽多少,還一個子兒不用自己掏,這些都是用造反派的名義從各個商店裡要來的。這不算,這半個多月來,他每餐都是大魚大肉,好酒好菜,他吃得滿嘴油膩,喝得顛三倒四,陰陽不分。古鎮上的幾間飯店菜館,酒肆茶樓,他愛上哪兒吃就去哪兒吃,想到哪家喝就到哪家喝,那些單位的領導沒一個敢不恭恭敬敬熱情招呼他的。陳殿龍稍有不滿意就領著造反派來不是揪人就是鬥鬼,輕則一頓拳打腳踢,重則押到體育館關押批鬥,有誰敢怠慢他?“造反還真他媽的是好,吃他娘,喝他娘,吃了喝了還不用自個兒掏錢。媽媽的,無怪乎歷史上總會有那麼多人提著腦袋不要身家性命來造反。”他想,不是造反,他陳殿龍會有今日麼?呸,做夢去吧。看來,撐死大膽的,餓死小膽的,還真他媽的一點兒沒錯。我若不是膽大得生毛,也他媽的來個造反,會能有今天麼?陳殿龍斜倚在沙發背,雙腳踏在辦公桌上,雙眼望著天花板,十分陶醉地噴著菸圈。當然,他不會滿足僅僅做一個造反派司令,這只是他的一塊敲門磚,將來造反成功了,這便會成為他青雲直上的階梯。陳殿龍正得意洋洋的胡思亂想,門外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他轉眼望去,只見方援朝帶著豆皮老胡和豬頭走了進來。“又有什麼事?”他想。
“陳殿龍,你看看你這幾個走卒,大白天也居然敢到商店裡盜竊偷東西,丟盡了我們造反派的臉。哼!”方援朝氣呼呼地說。
“什麼?”陳殿龍心虛地說,“這怎麼可能,我的幾個戰友都是最堅決最徹底的革命造反派,絕不會做偷雞摸狗的事。一定是別有用心的人栽贓,誣陷我們……”
“他們當場被人捉住,你還護短。你和他們幾個都是一路貨色,都是雞鳴狗盜之流,我們造反派容不得你們這些鼠輩敗壞我們的名聲,快滾出去。”方援朝說。
“什麼什麼什麼?你說什麼?我是什麼貨色?”陳殿龍問。
“是什麼貨色你自己清楚。”方援朝說。
“媽的,你給我說清楚。老子是響噹噹的造反派,你敢往我頭上潑汙水,你這王八蛋!”陳殿龍一急,不禁破口大罵起來。
“住嘴!”方援朝一拍桌子喝道,“你這個流氓,你再敢罵一句,我不揍扁你。”
陳殿龍見方援朝發怒了,他也害怕了,雖然屋裡有他們四個人,但屋外都是紅衛兵,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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