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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衛東是何方神聖?值得你這樣去巴結他?”
“你不知道,他在上海念過幾年大學,他一個很要好的同學現在成了上海造反派那個風雲人物的聯絡員。透過他的同學,黃衛東又和中央文革的頭面人物拉上了關係,以後黃衛東一定會飛黃騰達,前程不可估量。這次黃衛東遇難,我們在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他以後能不多多關照我們麼?《紅樓夢》裡說,做官都得有個護官符,這是很有道理的。哪個朝代都一樣,朝裡無人莫做官嘛。像你我這樣的平民百姓,若不是碰上造反這個機遇,我們能做得上官麼?”
豆皮道:“那跟王八想飛天一樣,根本不可能。”
“我們是沒有什麼根基的,好比只是跳上龍門的鯉魚,現在不想方設法拉好關係,只怕將來有官給你做,你也坐不穩那把交椅。不是說朝裡無有莫做官麼?";”
“那是。”
“所以,我去救黃衛東,就是想將來有個倚靠。造反不成功,我無話好說,一旦成功了,那黃衛東就會成為我們的靠山。”
“但願。”豆皮說。
車到了渡口,過了渡離市區不遠了。陳殿龍說:“讓他們去打好了,我們就在這兒等訊息。”
兩人走進渡口邊的一間空著的小茅屋,席地而坐。陳殿龍望著向市區開去的汽車,說道:“但願鄺建國他們馬到成功,順利救出黃衛東。”
豆皮道:“一定會的,旗派們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人偷襲,他們能不成功?";”
說話間,天已矇矇亮了,渡口上開始有了車來人往,時不時看見農民們挑著沉重的擔子匆匆趕路。陳殿龍和豆皮走進一家小食店,要來了酒菜,陳殿龍呷了一口酒,望著遠處田地上正在勞動的農民道:“你看這些農人,做生做死還是求兩餐飯?可他們流血流汗,累死累活,卻得不著半餐溫飽。”
豆皮“吱”一聲啜了口酒道:“可我們不用下田不用扛犁,卻不愁吃喝。”
“所以古人說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治人者可以花天酒地,大魚大肉,治於人者只能喝稀粥,飲粗茶。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從來沒有公平的。”
“不錯。”豆皮說,“我們若不是參加造反奪權,現在也和這些百姓一樣,臉朝黃土背朝天,日曬雨淋,恐怕還比不上他們呢。”
陳殿龍道:“雖然我們是拎著腦袋來幹,可天天都能喝上酒吃上肉,也值了。”
“那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累死累活,還不是為了吃喝二字。”豆皮說。
陳殿龍看了看錶,焦急地說:“都過了五點了,怎麼還未打響?”
“不會有什麼意外吧?”豆皮道。
“部署這樣嚴密,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陳殿龍說,但他還是放心不下,又道,“只怕鄺建國這個楞頭青只是一個心眼的死幹……”話還未說完,市區方向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陣槍聲。 “他們交上火了。”豆皮說,“但願鄺建國旗開得勝,黃司令他們能安全脫險。”
“管他,他們打他們的,我們吃我們的,只要槍炮不在我們跟前炸響就行了。”陳殿龍咬著雞腿說。
槍聲越來越響,越來越猛烈,時不時還夾雜著“轟、轟”的爆炸聲。豆皮側著耳朵說:“打得還挺兇的呢。”
“當然,為了這個權字,大家都紅了眼,恨不得你死我活,能不拼個死去活來麼?但願鄺建國他們馬到功成,將黃衛東救出來,那,也算我的奇功一件。”陳殿龍道。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呀。你救出了黃衛東,他還不對你感恩戴德。”
“難說。”陳殿龍道,“我們這些人,包括黃衛東,個個都是小人,只講個人私利,不講什麼仁義道德的。”
“也是。”豆皮點點頭道,“凡是參加造反奪權的,莫不是為了一己之慾。就好比我們吧,造資產階級的反,是為了防修反修?放屁吧,還不是為了這個權字。”
“不錯,不錯。”陳殿龍笑了。
槍聲響了個把兩個鐘頭,漸漸的停息了。陳殿龍也吃飽了喝足了,他和豆皮邊打著飽嗝邊剔著牙齒。大半個鐘頭後,馮國平興沖沖地跑來了。他一跳下車就喊:“陳司令,我們贏了,我們順利救出了黃司令。黃司令說,他不會忘記你的救命之恩。”
“應該的,應該的。”陳殿龍問,“黃司令他現在……”
“黃司令本想和你見見面,可他現在正趁著各縣的造反派匯合在一起機會,忙著部署向老保們大舉反攻,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