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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慌忙解釋道:“是三爺讓奴婢不讓通稟的。”
說著,又朝裡面努努嘴,小聲道,“三爺回來的時候,似乎臉色不大好呢。估計是……”
“主子的事,豈是咱們可以隨意議論的?認真當差,別胡亂揣測!”未等小丫鬟說完,雲霧就一臉肅然地打斷了她的話,教訓道。
小丫鬟忙捂住了嘴,不住地點頭,悶聲道:“雲霧姐姐放心,我知道的!”
雲霧又囑咐了小丫鬟幾句,朝抱廈裡看了看,眼神裡難掩擔憂。
從誠意伯府回來,心情能好了才叫奇怪呢!
只是,劉識一向不把壞情緒帶回家,這回卻直到快到彭瑾面前才收斂好情緒,難不成,是遇到了什麼特別為難的事?
雲霧思索半天未果,只得搖搖頭,甩開腦海裡的猜測不安,暫且收起心思,安排晚飯去了。
抱廈裡,彭瑾也察覺到了劉識的低落,停止了閒話說笑,頓了頓,柔聲問道:“怎麼,今日去給祖母和父親請安不順利嗎?”
劉識臉上的笑容頓了頓,見彭瑾已經識破,也不再刻意掩飾,收起強作的歡顏微笑,嘆息一聲,頗有些自嘲苦悶地說道:“順利!怎麼會不順利呢。
父親從醉仙樓叫了上好的席面,又拿出了多年珍藏的老酒,還特意叫了大哥二哥向衙門裡請了假,一起來陪坐宴飲,父子四人共敘天倫。
祖母還特意請了戲班子,在水榭唱了半日母慈子孝的戲文,親自陪著我,笑容滿面地跟我解釋唱戲的是哪個角兒,有哪些拿手好戲,請他來需要花費幾何,等等瑣事,極為詳盡,十分耐心。
這樣要是還不順利的話,那不知道什麼才能叫做順利呢……”
劉識一邊說著,一邊想到他參加科舉考試之前過得那些寂寥孤單的日子,想起他中了案首之後府里人對他的親切慈愛,想起他入獄後彭瑾被趕了出來,所以眼下這樣的順利,非但沒有讓他覺得暢快,反而心頭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雲,晦暗陰冷。
一旁的彭瑾見劉識一副頹喪沉鬱的模樣,想要勸慰幾句,卻又覺得無從勸慰——劉識早就見識了那群所謂的家人的自私自利,她說什麼都是枉然。
來自血脈相連的親人的傷害,只能等劉識自己想通了,撫平傷口,再勇敢地走出來。
她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默地陪坐在一旁,無聲地安慰支援。
劉識傷心頹喪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很快便抬起頭來,見彭瑾一副擔憂的樣子,便抓了她的小手,溫柔地包在掌心裡,笑道:“你不用擔心。這麼多年來,我也習慣了。只是事到臨頭,總是忍不住感懷唏噓罷了。”
畢竟,那些都是和他血脈相連的親人,而不是隨隨便便的陌生人。
融入骨血的牽絆,多帶來的,也是融入骨血的憂傷。
要徹底走出來,毫不在意,哪裡是一夕一刻的工夫。
彭瑾沒有抽回手,像是已經習慣了劉識這種不時的小親近,微笑著點頭應道:“你自己看得開就好。”
劉識已然走出了暫時的陰霾,笑得一臉疏朗從容,道:“有你陪在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更何況,現在又有了我們的孩子。”
語氣誠摯動人,眼神灼灼,一片深邃。
彭瑾一時有些不適應劉識出獄後的變化,有時深情款款,甜言蜜語不斷;有時又胡攪蠻纏,稍顯無賴。
微微避開了些,彭瑾臉色微紅,心道,真不知道劉識這次在獄中都經歷了些什麼,怎麼轉眼間一個謙謙君子,就變成了撩妹高手!
害得她的小心臟總是不時地撲通亂跳幾下。
劉識看得心裡暗笑,彭瑾這害羞的小模樣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很是,誘人。
怎麼辦,他突然開始十分懷念起昨夜的親暱來,想到早晨醒來,一睜眼就能看到彭瑾窩在他懷裡的沉靜睡顏,他的心就柔軟甜蜜得一塌糊塗。
所謂的掉進了蜜罐子,只怕也不能和這相比吧!
劉識漸漸地想得遠了。
直到彭瑾抽回了手,手心裡猛然襲來一陣空虛感,劉識才回過神來。
見彭瑾已經拿起針線強作鎮定的可愛模樣,劉識心底又是一陣輕笑,但也不再去逗她,轉而說起了一件讓他頭疼惋惜的事來。
“要說不順利,其實也有一樁事。”劉識悵然長嘆一聲,見成功吸引了彭瑾的注意力,這才接著說道,“父親他們的意思,是想要請我去做說客,請林家主動取消了這門親事。”
這叫個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