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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證,十年不漲價呢?也可以說能,也可以說未能。原來,早在兩公司競相跌價惡性競爭時期,有規定嚴格的運價,也有逐步遞減的暗盤。譬如說:連值表上訂定小麥每一百五十斤為一石豬肉一百五十斤為一擔為了競爭,輪船公司自願改為一百七十五斤小麥,甚至二百斤小麥為一石,二百五十,乃至三百五十斤豬肉為一擔,這是重量增加而運費不改,──變相的跌聯營處一旦成立,小麥、豬肉,一律改回一百五十斤擔,這是運費不加而重量恢復原狀,──合理的漲
航線不斷的在開闢,業務作直線式上升,舊有的輪只,漸漸的不敷分配,不敷需要。民國二十一年間有一天,楊管北跟杜月笙說
「大達應該造一條新船了。」
「好呀,」杜月笙也很起勁:「說造就造。」
「錢呢?」
「借 !」
「向誰借?」
「銀行借。」
「那家銀行?」
「上海商業怎麼樣?」杜月笙略為沉吟,下了決定:「一來陳先生是你們貴同鄉,一晌都很賞識你,二來我也承他看得起。借款條件,想必可以優待。」
楊管北先去找上海商業銀行業務部經理趙漢生,趙漢生說毫無問題,讓我跟陳先生商量,怎麼樣的優待法。
第二天,回信來了,陳光甫很讚揚楊管北,為蘇北地方做了不少的事,他說他願以獎掖一個有為青年的心情,特別優待貸款白銀六十萬兩。合同上不妨如此規定:
一、利率七厘二毫半(當時銀行長期存款利率為大好,貸款利率八厘至九厘)。
二、自輪船參加營運之日起,每天歸還本息大洋三百元,迄本利歸清為止。
三、以上所載歸還本息數額,大達可以多還,上海商業銀行不得多討。
這麼優厚的貸款條件,使大達公司在新造的大達輪參加營運以後,等於一文不花而按日都在還錢,因為新建的大達輪噸位大,客艙裝置好,全船可載旅客二千餘人,和本公司的其它輪只比較,多賣出去的票資,抵付那每天三百元的銀行貸款,綽有餘裕。不過,正因為原訂合同條件過於優厚,造大達輪的貸款本息相加,一天三百元的還到民國二十六年抗戰爆發,仍欠法幣三十萬元。杜月笙、楊管北感於陳光甫貸款之初的一片盛意,不顧因抗戰之阻,將這筆錢久宕不清,在重慶時一筆拿出三十萬,將此一「人情貸款」還了。否則的話,拖到抗戰勝利以後,幣值日跌時期照一天三百元的規定還賬,使上海商業銀行蒙受重大的損失,那就未免太不寫意。一躍而為航業領袖
民國二十二年,大達輪舉行下水典禮,杜月笙親自主持,當時正值他事業迅速發展,聲勢如火如荼。報紙刊出巨幅的新聞,黃浦灘上,轟動一時,達官顯要,名流巨紳,紛以參加盛典為榮。公司職員把一艘新造成的大達輪,佈置得花團錦簇、美侖美奐。上千的佳賓,成隊的招待,衣香鬢影,盛況空前,香檳酒,洋點心,頻頻的祝賀,由衷的讚美;楊管北陪同杜月笙,周旋於絡繹踵賀的各界人士之間,擲瓶啟航,徐徐滑行於黃浦江中。抽一個空,杜月笙和楊管北依欄小立,江上風清,令人心曠神怡。巨輪駛經十六鋪,杜月笙回想三十年前他曾在這一帶賣過水果,餓過飯,露天睡過輪船碼頭;然後駛經外灘;如今,愛多亞路上有他自己開設的中匯銀行,華格臬路又有水木清華的巨宅,他開了麵粉廠、紗廠、輪船公司一系列的杜氏事業,連同置身所在的這艘豪華輪舶,身畔圍繞的這許多高貴闊綽的朋友,一致構成了杜月笙的驚人財勢,繁華世界;在這時候,他不曾躊躇滿志,更不曾趾高氣揚,他反而興起不盡的感慨,大達輪馳過煙囪如林,人煙輻輳的楊樹浦,兩岸有駐足以觀,嘖嘖稱羨的上海市民,杜月笙踮起腳來探望,驀地,他有所發現,欣欣然的指給楊管北看:
「喏,就是那裡了。」
楊管北看到了一座古老而簡陋的禮拜堂,他問:
「那是什麼地方?」
「我小時候讀書的地方,」他的語調轉為黯然:「我繼母幫人家汰衣裝,賺錢維生,還要送我去讀書。當時一個月的學費要五隻角子,讀到第五個月,繳不出學費了,只好休學!」
在他身畔簇擁著的佳賓,聽他這麼一說,不禁相顧愕然,頗感尷尬;但是杜月笙感喟之餘,依舊談笑風生,若無其事。「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不忘本」,這就是杜月笙。
在全國航業界,和上海工商界同具深厚勢力,向稱上海十大業之一的航業領導機構,上海船聯會的理事長,按照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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