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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來東營的最初日子裡,為了尋找你想念的人,你每天牽著媽的手,去我原來待過的地方。
你在老家住耍的一段時間裡,我騎車行程100華里,每天來回一趟。
為了讓我看著你進入夢鄉,也為了讓你睡得安香。
我來晚了,在睡覺前,你的眼睛一直盯著我來的方向。
剛入學時,你摟著我流下的眼淚,滴在我的心頭,成了我永遠不可治好的疤傷。
上中學時,你哭泣著說,不願住宿,在家吃啥也行,加快了我的滄桑。
我騎腳踏車時,你要坐在前樑上,不時回過頭來,親親我的鬍鬚和臉龐。
我騎摩托車時,你要和我共坐一座,坐在我的懷裡,時刻把快樂來享。
我開轎車時,你要坐在副駕駛座上,一邊不時地向外張望,觀感著大自然的美麗,一邊回頭欣賞我眼中的淚光。
咱們家貧位賤,而在你的心目中,就如宮殿般富麗堂皇。
寶貝,你長大了,沒有了兒時的天真、活潑、爛漫和夢想。
但父女血脈相連的親近,就像刻在泰山上的石碑,永不退色。
我不願我的寶貝長大。
我願永遠地養護著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後一滴血不再流趟。
家有狗娃
公元1989年6月30日(農曆5月27日)下午3點,有一女人懷揣一隻剛降生的小狗崽,來到我的房間。
我盛一勺水,放到她的唇邊。她撅起小櫻桃嘴,非條件反射地*起來,好像用餌料喂飲水中的魚兒。
我所在的村子不大,不足千人,取乳名叫“狗”、“狗剩”、“狗兒”的有幾人。小時候,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人的名叫“狗”。狗通人情,有靈性,最忠誠,最讓人稀罕。一般叫“狗”的都是獨苗,大人愛到了極致。
我喜歡她,取名璐璐。
已有幾天不見,我得去看看狗娃。我想,她必定會想念我,就如同我想念她一樣。一見到我,璐璐便躲在遠處,兩隻眼睛一直像星星一樣望著我,像害羞的小孩子。我去洗手間,瞬間不見我,她便迅速跑到門外,在焦急地等待。她是否以為我又要走了。回來後,我見她雙眼浸滿了淚花,她撲到我的懷裡,用嘴使勁親我的全身,生怕再失去我。我抱起她,眼淚直打轉。
我調來東營,早出晚歸,兩頭不見太陽。走時,璐璐還在夢鄉;回時,璐璐已進夢鄉。整天不見,她有了感覺。璐璐便每天去我原來辦公室門前,檢視我的蹤影。妻說,璐璐堅持了整整一個月。偶有一天颳風下雨,她去不了,便像心事似的。
她終於知道我去了對她來講可能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天,她早早起床,一直在守候著。當我推出腳踏車時,璐璐急急地、使勁地跑到腳踏車前,用她那稚嫩小身板擋住了我的去路。實在擋不住,她就用她的小嘴含住我的車輪,拚命往後拖。眼淚順著她的臉頰不住地往下流,好像在央求我:我的主人,你別走、別走。我心如刀割,實在不願看到可憐的狗娃這樣。我可愛的璐璐,我也不願離開你,哪怕一時一刻。我要去工作、去掙錢、去養活全家。我頭也不回,眼含淚水,迎著寒風,騎車趕往車站。
我實在無心工作,眼睛讀著正在轉動著的秒針,盼望著早日回家,快快去見一直在想著我,我也在一直想著的狗娃。
如今,璐璐已長大,遠走他鄉。
我在想,她是否吃得好,睡得香。 。。
十個包子一條命
我家住在黃河邊上,離黃河很近,近到近在咫尺。做飯已熗鍋,發現家裡沒水,就到黃河裡算舀水,回來後,鍋還未糊。就這麼近。
利津城離黃河也這麼近,只是它在對岸,在黃河以西。
利津城五天一集。村裡人都到對岸去趕集,爺爺常去販賣火柴。黃河上沒有架橋,只有步行很遠去坐平時裝十幾人但遇趕集時能裝幾十人的無動力船。
在民不聊生,食不果腹的舊社會,有人為生存,不得已而為不體面,甚至是犯罪的職業。有當“抓*”的,搶了吃的,吐唾沫擤鼻涕,邊跑邊吃。被逮住後,就往死了打。有幹“老缺”的,打家、劫道、吃大戶。
我爹常講,我爺爺的命就是用十個包子換來的。
這天,爺爺趕完集,買了“水箭包”。正在低頭只顧吃時,包子被搶走。抬頭一看,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正拿著剩餘的兩個包子,拚命向城關逃跑。
爺爺把嚇得戰戰兢兢的孩子追上,拉到飯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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