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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個旅行包,一個鋪蓋卷。下去後要住在老鄉家裡,老鄉不可能提供被褥,所以睡覺用的一套東西要自己帶。我把平時睡的被褥枕頭卷在一起,用繩子捆好,把日常生活用品裝進旅行包,就出發了。走的時候,少奇同志從辦公室出來,為我送行。他提起這兩件行李,掂掂份量,笑著說:“還不重。輕裝上陣,這樣好!”我拿著行李往外走,回頭看看,少奇一直站在辦公室門口目送我走出大門。想到這次下去要一年時間,心裡實在不放心。自從我和少奇結婚以來,我們從沒有分開過這麼長時間,我從沒有離開家這麼長時間。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工作起來沒日沒夜,我不在了誰能照顧好他呀?沒人提醒他及時穿衣戴帽,他是很容易受涼感冒的!夜間起來摔倒了怎麼辦?小孩子教育會不會耽誤事?一大堆家務事誰來管?但事已至此,再牽掛也沒用,我只好咬咬牙,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我到桃園大隊參加“四清”
黃崢:這麼說,您是1963年11月下旬參加“四清”工作隊的。工作的地點就是河北省撫寧縣桃園大隊嗎?王光美:這有個過程。11月下旬,我正式到工作隊報到。我參加的是河北省委組織的省、地、縣“四清”工作隊。這個工作隊的任務,是負責一個公社的“四清”運動,具體就是到唐山專區撫寧縣盧王莊公社。整個工作隊有220多人,其中有一半是省屬各機關的幹部,另一半是縣屬各級的幹部,包括縣、區和從一些公社抽調來的公社幹部。還有少數地委的幹部和《中國青年報》的同志。工作隊隊長是撫寧縣委第一書記強華同志和省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肖風同志,上面是省委書記處書記林鐵同志掛帥。在進村之前,工作隊在秦皇島集訓,學習了一個星期。我也參加了。學習完我們就下鄉。我被分配到盧王莊公社桃園大隊。為了便於工作,對外我是以河北省公安廳秘書的身份,在整個工作隊裡我是一個普通隊員,在桃園大隊工作組裡是副組長。省公安廳派了一個副處長跟我去。除了省委主要領導同志,工作隊的同志和當地的幹部群眾都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這時強華、肖風兩個隊長都還沒有下來,他們也不知道。有少數人可能知道我是從北京中央機關下來的。桃園大隊在北戴河車站西面,離休養地海濱不遠。這個大隊有200多戶人家,1000多人口,分4個生產隊。派到桃園的工作組共20人,其中有8個是縣屬幹部,另外12人,包括我,是省級各機關的幹部。剛下來,工作組成員之間互相都不熟悉。進村的當天晚上,我們都分別在老鄉家裡住下了,工作組長黃賢同志派了一個人來找我,要我去他那裡商量工作。這時我已經吃過安眠藥,準備睡了,只好對來人說:“10點半了,我剛吃了安眠藥,明天再談吧!”我問他貴姓,他說姓王,我脫口而出說:“噢,咱倆同姓。”這下子可能就漏餡了,他們回去就猜測並留意打聽我是什麼人?我在桃園大隊“四清”工作組的工作就此開始了。工作組根據省委的指示,參照先期進行“四清”試點的盧王莊公社蒲藍大隊的經驗,擬定了工作計劃。大體分了這樣幾個步驟:先搞紮根串連,宣傳兩個《十條》檔案,初步組織貧下中農的階級隊伍;然後搞“四清”,清賬目、清倉庫、清財物、清工分,幹部“洗澡”放包袱;再搞對敵鬥爭;最後搞組織建設,掀起生產高潮。在離開北京之前,我曾請示少奇同志,問他,我下去應該注意些什麼,工作怎麼做法?他簡單講了兩句,說:“不要先有框框,一切從實際出發,有什麼問題就解決什麼問題。要有馬列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要理解黨中央的基本政策。除此以外,不要先有框框,一切從實際出發。”在桃園大隊,經過發動群眾,確實揭露出許多問題:幹部多吃多佔、打罵群眾、賭博成風,貪汙盜竊的事也揭發出不少。按照當時的政策,工作隊組織有問題的幹部向群眾檢討、退賠,叫做“洗澡”、“下樓”。春節前夕,這項工作告一段落,工作隊放假回家過年。我也回北京了。回家後,看到少奇同志和家裡一切都好,我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少奇同志給我留了一些有關“四清”運動的檔案、材料,我都認真地看了。這期間,少奇同志抽時間聽我詳細彙報了桃園大隊“四清”的情況,談了他的看法。他說:犯嚴重四不清的幹部,根子在哪裡?我們說根子是在封建勢力和資本主義勢力的腐蝕和影響,如一般所說的“錯在幹部,根子在地富”,這是下面的根子,基本的根子。群眾還提出有上面的根子,應該切實查一下。上面的根子,包括上級機關的蛻化變質分子和一般幹部的不好作風的影響。下面的幹部給上面的幹部送禮物,請吃喝,甚至發展到相互勾結,上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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