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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聽那人的口氣,竟像是對附近一帶的地形,頗是熟稔一樣。
譚月華本來,已然想立即厲聲責問他究竟是什麼來歷。
可是繼而一想,覺得對方的傷勢,比自己還重,就算要害自己,也不是自己的敵手,怕他何來?更何況,他一直像對自己,毫無惡意。日間在那所大宅之中,若不是他猝然發難。
自己能否逃出這場厄運,尚未可知哩!因此便點頭道:“也好。”
那人掙扎著站了起來,譚月華在黑暗之中,只見他以一張長可兩尺的短弓,當作柺杖,支地而立。那一張弓,弓身黑確確地,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可是那條弓弦,在黑暗中看來,卻是遍體通紅,竟像是一條燒紅了的細鐵捧也似。
譚月華一見,不由得脫口讚道:“朋友,你這張弓的弦,的是非同凡響!”
那人一笑,道:“譚姑娘果然好眼光,這張弓,相傳是當年神箭手養由基所有,乃是前古奇珍,弓弦更是火蛟的背筋所制,若是內力高的人,將弓弦拉滿了,一箭可以射出五里以外!”
譚月華聽了:心中更是奇怪,暗忖自己以前,以為那人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一則是因為他輕功佳絕,二則,便是看到他所射出的小箭,勢子勁疾無比,絕非庸手所能。
如今方知道,原來他小箭發得如此之疾,乃是因為有一張寶弓的關係。
而且,他自己也絕不隱瞞他本身功力,尚不足將弓拉到滿弦。可知此人的功力不高,但不知何以輕功,又如此好法?
想了一想,也不及詢問,便見那人以弓支地,向前走去。
譚月華連忙跟在後面。雨勢一直淅瀝不停,對方人在何處,譚月華也根本看不到,只是跟著那條紅光閃閃的弓弦,向前走了,約有小半個時辰,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盡是在山路中行走,忽然之間,眼前更是一黑,像是雨勢已停。
但是譚月華卻可以感得到,自己已然走進了一個山洞之中。
她連忙停了下來,問道:“到了麼?”
那人的腳步,也慢了下來,答道:“到了,只要再向前走出丈許遠,便是我所住的石室了!”譚月華順著山洞,又向前走出了丈許,只聽得“格格”連聲,面前突然現出了一陣青瑩瑩的光華。
那一陣光華,雖然極是黯淡。但是對久經黑暗的人來說,卻也足可以藉此以辨別物事。
譚月華定睛向前看去,只見那人,正在用力推一扇石門,石門只被推開了尺許。
那青瑩瑩的光芒,就是從那尺許寬狹的門縫中露出來的。
那人又將石門推開了些,一閃身,進了石室,道:“姑娘請進。”
譚月華連忙跟了進去,只見石門之內,竟是一間寬大已極的巨室!說是巨室,其實,只是一個山洞,但是那山洞卻天生方方整整,約有兩丈高下,三丈見方,壁上石質又白又細,在洞中,還有不少,看來也是天生成的石桌石床。
譚月華一見這樣一個地方,不由得喝了一聲採,道:“好地方!若是無人騷擾,只消五六天,只怕傷勢便可以痊癒了。”
那人一進石室之後,便來到了角落處的一張石床上,盤腿面壁而坐,嘆了一口氣道:
“譚姑娘……”可是卻又只是講了三個字,便欲言又止,沒有再向下講去。
譚月華對那人的身份,本來就極為疑心。起先,她當那人,是一位武林前輩。
可是,不但行事不像,連那人在對她講話的時候,語氣也是極為恭敬。但看他的情形,又不像是武林中正派中長的後輩弟子。但是,他的一身輕功,卻又如此奇幻,這無論如何,是假不來的。
然則,他究竟是何等樣人呢?
過了一會,未聽他再向下說去,譚月華不禁問道:“你想說……”
她本來是想問那人,既然叫了她一聲,是想對她,說些什麼?
可是,她才講了三個字,抬起頭來向那人看去,無意之間一瞥,卻見左首的洞壁之上,一共兩排,共是一十八顆,諉出青瑩瑩光華的照夜明珠,一半嵌在石中,一半露出在外。
滿石室中,皆被青先照擢,便是由那一十八顆照夜明珠所發。
譚月華也是見過點世面的人,那一十八顆照夜明珠,固然價值連械,但是卻還不致於令得她話講了一半,便縮回口去。
令得她突然之間,住口不言的,乃是那刻在兩行夜明珠中的十幾個字!
那十幾個字,字跡歪斜,一望而知,是一個根本不會寫字的人所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