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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讓你對姜聖初提防點,可也得哄著點,你不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啊,你知道他安的什麼心?那就你說一說也無妨。”
“他,他。。。 他想讓你作個‘小’,連國芬也。。。 ”
“真想得美!是他讓你來勸我?”
“。。。 我這只是讓你心裡有個底呀,我不跟你講,怎能夠安心落意?”
“你作難了不是?”吳棗秀笑了,“真要說,我便告訴你,他那種人還能把心思瞞得下來?他是先和我說了,想作又沒有做成,這才去找你來說的!”
“啊──是這樣!”黃大香恍然大悟,“可沒聽你向我露半個字。。。 你!”
“告訴你有什麼用,你能幫我去殺了他不成!”吳棗秀神情泰然,“不理睬他就是了。”
“看來,這是姜聖初拿你沒辦法了,”黃大香見吳棗秀如此輕描淡寫地說話,也感到輕鬆了許多,“難怪他這麼牛大馬大的一個人還跪下來跟我磕頭許願呢!”
“這可讓你左右不好做人了吧?管閒事,操空心的人活該!”吳棗秀又笑著告訴黃大香,“你去對他說好了,你說你勸過了我,我讓你回他話,眼下,老孃正給他兄弟守著孝,他卻生出這分心來,連豬狗都不如!你便這麼說。”
黃大香覺得這話倒是佔著了理,暫且可以哄著拖著他姜聖初過得去一時,便說:“好吧,聽你的好了──今晚特別冷,這火籠全無一點熱氣了,待賭場散還得老一陣,我們早點兒收攤吧──回家怎麼也得燒把火烤烤,要不會凍僵的。”
“先凍死的見閻王,後凍死的看道場!”吳棗秀起身幫著收撿東西,忽然冒出一句:“那我說你呢?”
“我怎麼了?”黃大香不知所問,“你要看我的道場?”
“不是,不是,你這種人怎麼說也不該死,所以,我才問你,我剛才跟你說的話到底聽還是不聽?你不說個明白,我便給你作主了,明天我找李松福說去,”吳棗秀認真地,“你真要是講良心,你就別讓人家等苦了,這也是積德積善呢!”
“你發了什麼瘋?我什麼話沒說個明白?”黃大香真有些生氣了,“我有孩子守著,還哪能有嫁人這心思!我借了李松福的,欠了李松福的,也只認個‘還’字,他的人品是好,可我的命運不好!”
“你這人真是怪!”吳棗秀不說了。
兩個女人收拾好了攤擔,挑起來,相擁著回家去。
“女人的命都苦,走哪條路都難。”走了一程,黃大香又頗有感慨地說。
“也只除了你,再沒有哪一個人願受你這份罪,你定要自討苦,自作孽,我也沒辦法,讓李松福去上吊好了!”這是埋怨的氣話,但在吳棗秀的心裡卻能深刻地體察到黃大香處境的艱難,她是沒辦法:窮愁困苦、孤立無援,唯恐再有閃失。世道的坎坷跌宕不能不使她小心翼翼,為了孩子,她不敢有自己感情上、生活上的任何奢求。吳棗秀欽佩黃大香的寬容厚道,堅韌頑強,可她說,“我可學不來你──喲!”
吳棗秀一不小心,腳下打滑,踉蹌了好幾步,黃大香趕忙扶著了她,兩人默默地走過了一段斜坡路,黃大香感慨地說:“別人不知道你的良心好,可我知道,只有你才肯這麼真心實意地待我,你是在與我一起受這份罪啊!”
這兩個女人有著各自不同的人生軌跡,前景或艱難,或險惡,都少不得相互之間的支撐與扶持,同時也少不了相互之間的擔心和憂慮。
11
黃大香收攤回家,照例要用熱水燙腳,再花很長一陣工夫去剪除腳掌上不斷增生的層層厚繭。二更的梆聲已經遠去了,她卻仍然沒有睡意。她把孩子向床裡邊挪了挪,然後爬上床去。那雙凍麻木了的小腳經過熱水燙泡,現在已經回燒起來。她把赤腳伸在被子外面,又將油燈移近來,從枕頭底下取出個小布袋,開始清數這個月的積蓄。正在這時,她似乎聽到敲門的聲音,大香嫂趕忙把布袋收拾好,再傾耳細聽,果然有人在叫“香嫂”。
她問:“誰呀?”
外面的人吞吞吐吐:“。。。 見屋裡亮著燈,我才叫門。。。 有句話想跟你說。”
黃大香聽出是李松福的聲音。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摸摸索索地穿好鞋襪去把門開了:“李伯,你有事?”
“孩子睡了?”李松福問。
“嗯,”黃大香一手把住門,站著問,“你 有什麼事嗎?”
“我是說,天這麼冷。。。 ”李松福感到有些尷尬,他聽得出黃大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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