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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酒,靠在門邊的小竹椅上也哼了幾句隨口而出的無名腔調,那聲音深沉而又低迴:
“天上要起雲,
地上要颳風,
世界上的事情天生成。
巖鷹捉到窩裡不下蛋,
黃牛水牛配不攏。
鬥死了牛,
飛走了鷹,
竹筐子挑水一場空。
各人生來自有路,
當初何必瞎操心!”
65
省城裡一支大部隊向共產黨投誠,縣城裡的保安隊也腳踏兩隻船。來過小鎮的那位周樸原來是名大共產黨。據說,先前駐在小鎮警察所的那些人槍,就是他設個法子給調走的,他現在已經親自帶兵上山了。這些訊息經由小鎮的地下黨組織傳給姜信和,姜信和當即告訴了吳國芬。吳國芬馬上想到該與姑媽好好講一講這形勢了。吳棗秀聽了這些,一聲不響,緊張地思考著。國芬勸導她:“姑媽,我看這大勢已定,你們還是不走為好,到時候,你們的事情由你們自己做主,姜聖初怎麼也管不上你了。以前張炳卿不是也跟你說起過這層意思的話?他是不會有錯的。”
“不,這不是他姜聖初管不管的事了。”吳棗秀明白田伯林的特殊身份和自己的特殊情況,肯定地說,“我們無論如何都得離開這鬼地方。”
“那。。。 ”吳國芬知道要留住姑媽很難,便說,“那也不能讓我耽誤了你們。。。 姑媽!”
吳棗秀不答話,起身進了房子。一會她出來說:“國芬,你上織布機子吧,我外出一轉便回。”
吳國芬知道姑媽是去找田伯林,也就不說什麼,順從地上了織布機。
吳棗秀從後門進了田家,徑直去了田伯林的臥房,往床上一坐,田伯林馬上挨近來:“國芬說通了麼?”
“你不能再顧及她了!”吳棗秀狠下心來說,“你要是真心有我,你就聽我的,明天一早趕緊離開小鎮,這時候你再不走就走不了啦!”
“怎麼,你們不走?”田伯林不解地問。
“你先走,我死活都會找得到你的。”吳棗秀說。
“那怎麼好!”田伯林連連搖頭,“你從未出過遠門,人生地不熟,我走了,你往哪兒去找我?再說,往後的情勢一變,還不知你能不能走脫,要走一塊走。”
“那你是要讓我們都死在一塊了?”吳棗秀推開田伯林說,“能走的不走,磨磨蹭蹭地還算是個男子漢麼!我跟你不同,我想走便能走。真要是遭遇什麼災什麼難,要死也犯不著你來陪葬──不說這種話吧──我一準能找到你的,你就信我好了。”
“乾脆讓我找去國芬當面談談,也許她能聽我的。。。 ”田伯林提出另一種設想。
“別白費那口舌了!”吳棗秀擺擺手說,“她對張炳卿死心塌地,誰也別想說動她!我們吳家光能出這種人,你有什麼法子?我得留下來給她辦落妥這婚事才放得下心。這妹子孤苦伶仃,實在可憐!”
田伯林仍在猶豫。吳棗秀兩道深邃的目光盯著他:“這麼說,你還是不相信我?”
“唉,這哪裡是不信你?”田伯林抱屈地說,“你怎麼去找我呢?”
“怎麼會找不到你呢?南京城裡問出無名姓來。那些戲文裡面,秦香蓮是尋夫,孟姜女也是尋夫,怎麼偏我吳棗秀就找不到你?你只用把地址寫給我,在一個月之內,國芬的事辦妥了我便走,辦不妥我也得走。那時,肚裡的孩子快四個月了,不走就會現形,我還得顧住他!萬一出了兩個月我還沒趕到你那裡,你可派個可靠的人來,先去大香嫂家探個信──她對我沒有二心,我會把我的去向告訴她──這樣就一定能夠找得到我,能有兩個人一塊上路,更是萬無一失,你大放寬心吧,事情就這麼說定了,你一定得聽我的!”吳棗秀一雙明亮的眼睛凝望著朝田伯林,接著,她一笑,便開始解衣服,說:“把門關上吧!你怎麼不過來呀。。。 你還在想什麼呢?你放肆些...用點兒勁呀...真是個沒用的男人。。。 這次你一定得聽我的話,明天天不亮就走,我這就算是送你了。。。”
吳棗秀從田伯林家的後門溜出來時,天已近黑,她急匆匆趕回姜家去。但聽到路旁一戶人家有人在高聲說話──那聲音象是姜聖初。她回頭一望,果然是姜聖初扛著“布把子”站在臺階上,與人在討價還價。吳棗秀急忙閃進衚衕。她希望姜聖初剛才沒有見到她從田伯林家出門才好,要不,肯定會惹出麻煩來呢!
當晚,田伯林搬著賬本去了李家大院。他竭心著意地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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