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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我前來。”
“啊,好,那好。”李壽凡又連忙解釋,“我這並非是打聽武工隊的軍情,只是隨便問問。”
“問問無妨。張炳卿那次離開小鎮時就說過,他很快就要回來。聽說武工隊近向正忙於支前工作──你大概也知道前不久在小鎮駐紮過的那支國民黨軍隊,後來被我們的大部隊包圍擊潰,那司令長官已經投誠的事吧,這不是什麼軍情──我來只是想跟你說,現在正當春耕下種的時候,工夫重,吃的少,窮苦人在這關口難過,農協會決定向你借些糧食。”張仁茂停頓了一下說,“想來你會給予支援的吧!”
“支援,支援。”李壽凡想,大概是他撒胡椒麵似的開倉濟貧調大了窮人的胃口,現在他們又讓農協會出面了,“農協會幫大家辦事,理當支援,請吩咐就是。借多少?”
“五百擔,能多一點更好。”張仁茂說。
“五百擔?這。。。 ”李壽凡臉有難色。他沒料到張仁茂獅子大開口,要了這個數目,“其實,我家青妹也投革命了,聽說還幹得不錯,你當然清楚。。。 總算是一家人吧,不要說借,送也應當,只是一時難以籌到這個數字,得請張主席多加體諒,先交個半數如何?”
“你家青霞算來該長大成人了吧,”張仁茂語氣平淡地說,“她參加革命那陣還是個學生,據說她從家裡出走時,是張炳卿跳牆開了你家的後門放走的。你知道她現在如何了?我不知道──可這借糧的事,說是借便是借,待上面政策下來,該如何還便如何還。至於這個數目,我們農會算了算,要度過這荒月,再加兩番也不夠,但對你們家來說,開兩個倉便差不多了。你說要打些折扣,恐怕向窮苦人難作交待啊──我看大家還是都爽快些為好。”
李壽凡受了奚落,卻又無可奈何,沉默了很久,終於認了:“好吧,就依農會決定的這個數──我慢慢去想辦法,也算給小鎮的父老鄉親們盡一些心意,你就約個時間,讓大家來找我便是,我一定照辦。”
“不用。你既然答應了,農協會可以代勞分發,請你把存放地點、數額、倉庫鑰匙交出來,其餘的事你就不必費心了。”張仁茂冷然地笑了一笑,說。
“也好,也好。”李壽凡只得答應下來。張仁茂這一著厲害,李壽凡想,我出糧,他得民心,真是刁滑!
張仁茂告辭出門,李壽凡望著這個衣衫襤褸的老篾匠大搖大擺離去的背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這些人仗著共產黨的威風,往後還會幹出些什麼樣的事情來。到這時候,他才感到好些後悔,留下來不走的決策恐怕是大錯特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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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大院有好幾處莊園。以張仁茂為首的農協會在附近處開了兩間倉屋。當糧食發到窮苦人手上時,更增加了人們對農協會的信心。回家的路上,這些被飢餓勞累弄得愁眉苦臉的農民,又有了快活的神情,輕鬆逗趣的話也來了:
“這下子可好,能吃上兩頓乾飯,這季節工夫便背得動了!要不,肚皮貼著脊樑骨,每天總是稀湯薄粥洗下去,頭昏眼花心發慌,光拉尿,不見屎,抹一把汗下來也是冰冷的,哪翻得過地來!”
“便是翻過地來了,那種子還鎖在別人倉屋裡,不是農協會,誰敢去開?”
“就是嘛!這回李壽凡見了張仁茂,開頭一口一聲‘仁茂公’,後來又一口一個‘張主席’,不是興了這農協會,他認得誰是姓什麼?我們這些人全是一個名:窮光蛋,該要飯!”
“這陣是好!不過,聽說糧是認了個‘借’字的,一旦要清本付息,我就愁著眼前吃得下,到時還吐不出呢!”
“愁什麼!你不吃瀉藥,悔藥,誰讓你吐?我們也沒給李壽凡立下什麼字據來,有農協會頂著的。”
“這會兒說個‘借’字要什麼緊?將來清算他們的時候,還不知他欠我們多少呢!別說這點點糧食,就是他們的田地產業也是剝削我們的──誰說他們生下來就該吃好穿好玩好呢!”
“咳,他們這些人真是使權使勢使盡了──連女人也得任他們挑盡選盡。”
話題扯到女人頭上,說話就更加活躍盡興,各人的看法也相去甚遠。不料,無意中這些亂彈又引發出一樁禍事來:
“誰說不是!你這三十好幾的男人,至今連個跛腳瞎眼的女人也弄不到,這該跟仁茂伯說一說,讓農協會發給你一個才是。”
“仁茂伯自己還是根老光棍呢!聽說早年他有個相好,到頭來還是跟有錢人跑了──女人全是愛財愛勢的!”
“你這話可損了天下所有的女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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