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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是。彭石賢猜想,炳哥之所以這樣,只因為母親在旁,她對炳哥就幾次說過“大人們的事你別跟小孩子去講”的話,於是,石賢覺得母親多管了他的事情。
黃大香也確實把兒子管得很難受,她不願意兒子介入大人們的是非好惡之爭,有時鄰居們來閒坐,只要說到鎮上的一些新聞逸事,議論到誰是誰非,黃大香總是要設法把兒子支使開去,這多少有些偏頗的做法顯然包含著她對兒子過分的溺愛與擔憂。有時她乾脆說:“小孩子別探聽這些事,你只管讀好你的書就是了,往後遇上什麼事,可千萬不要再跟著去瞎起鬨!”彭石賢知道母親這話的由來,那次他受龔淑瑤的指派去查禁煮酒搜了李松福的家,母親至今還時不時地嘮叨。現在彭石賢弄明白了,那次真是受了龔淑瑤的耍弄,算看透了她:兩面三刀,當面做乖,背後使壞。可是,母親仍然把他當作不知世事的毛毛蟲,總以為他什麼事都不懂,這就讓石賢很不服氣,有時那牴觸情緒還來得不小。每逢上母親與鄰居們議論到鎮上的什麼事,他就申明:“你們說這些話可別讓我聽到了,我是非往外傳不可的!”這使得母親哭笑不是,免不了又引發出她對兒子的一通數落:“你這孩子!我們說了些什麼話,還讓你非得外傳不可?別不高興了──定要聽大人們扯閒話也使得,你人不算小了,又讀了書,什麼話能不能往外傳,你應該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彭石賢氣沖沖地出了門,“我不聽你們說了,這該沒事了吧!”
黃大香對兒子的任性又是氣又是憐,覺得真還是個小孩子呢!可她根本沒有料到,兒子為這種事還懊惱得在背地裡落了眼淚。
究竟是誰不懂事呢?彭石賢在心裡想,難道不是你們自己膽小,什麼事都不敢說不敢作麼!正當他懷著這種不服氣的情緒去上學的時候,龍連貴在路上告訴他,說龔淑瑤要來學校向全體小學畢業生作報告。而且,他還拉著石賢十分神秘地說了好一陣悄悄話。那條關於龔淑瑤為著當鎮長,半晚上賴在辦事處林大塊房裡睡覺的隱隱約約的舊聞,終於經由一些沒有遮攔的大人之口傳到孩子們耳裡而成了新聞。
下午,彭石賢坐在會場裡聽龔淑瑤作報告。這個曾經是他們高小班班長的大女人,兩年不到便成了讓李墨霞老師也得替她倒茶倒水的女鎮長。彭石賢越想越氣,越氣越聽不下去,他看看臺上龔淑瑤那指手畫腳,神氣十足的樣子,心裡升起一股不可名狀的火氣來。於是,他在本子上畫了一張發洩不滿的漫畫,撕下來後,又題寫上“裝腔作勢,不知羞恥”幾個字,隨手遞給前排的龍連貴,龍連貴看過,馬上高興地遞給旁邊的同學,好在李老師發現了這一情況,及時沒收了那張漫畫,只是在她回頭打望時,彭石賢早已退出了會場。
當天晚上,李墨霞來到黃大香家裡。她們的關係比以往更為密切,在彭石賢小學即將畢業的時候,他的升學就業與前途發展自然成了家長與老師經常談論的話題。
“香嬸,我最信服你的為人,你向來對誰都好,別人對你也沒有不說好的。”李墨霞寒暄了幾句,有些突兀地扯出些被人淡忘了的事來:“龔鎮長就時常念及到你的為人處世,還說小時候,你待她可好呢!”
“墨霞,你當老師的怎麼想要奉承我了?當鎮長的說我好,那是她會做人。”黃大香笑了笑。龔淑瑤還常向人說到她為黃大香煮酒免罰的事出了不少力,這在於表明她的重情重義,黃大香說話卻不十分領情,“我能對誰不好?我什麼人也得罪不起呀!”
“我說真要做到不得罪人還不容易呢!”李墨霞望著黃大香也笑了笑,仍遠遠地說來,“今天我可不是要為誰來擺好,其實,炳卿與淑瑤,他們哪個當鎮長都一樣。開會作報告,佈置安排工作全是政府的事,上面怎麼說,他們怎麼傳,下面就怎麼聽,你說是不是,香姐?”
“你這是想要讓我說出個‘不’字來麼?你當我還敢與誰對抗不成?我可沒有那個氣勢,也沒有那份心計!”黃大香問李墨霞,“你是聽到有人編派我的不是了吧,那你就直說出來好了。”
“那倒不是。”李墨霞與黃大香平時曾多次談論過鎮長該由誰當的事,黃大香明顯地傾向張家人,而李墨霞卻頗為同情龔淑瑤,但彼此都只視這些為閒話,無心論個究竟。今天李墨霞卻有幾分認真,“誰會派你的不是呢?淑瑤其實並不是那種人,她說到你時,還真是誇你如何如何的好──淑瑤這人確實能說會道,嘴皮子靈巧,讓人聽著心甜,別人則認為她只知道攏絡人,但依我看,這總少比那些不通情理的人要好。淑瑤辦事靈活,上面帆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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